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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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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錚頗感興味地看著她的動作,果然稚氣,她就像個賭氣的小女娃啊! 嬋媛卻又慌了,鬧了這麼晚,是不是該服侍王爺就寢了? 僵硬地移動腳步到床前,她低下了頭,伸手去拉他的衣襟,一聞到他男人的氣息,想到了那些難堪的閨房情事,她突然好想哭,到底要如何讓這位身形高大的王爺脫衣服啊? 「王……王爺,我……臣妾……」 冷不提防地,他把她拉到床上,雙掌按住她想掙逃的小手,兩眼直直望穿她驚慌的眼眸。 「你很勉強?」 「對!我很勉強,你這人很討厭!」話一出口,嬋媛就後悔了,她是不該任性說話啊!可是五王爺壓得她好痛,她最痛恨欺負女人的男人了。 朱翊錚竟然沒有生氣,他還是盯視她飽脹淚水的大眼,溫溫地笑了。 「很好,我不喜歡聞脂粉味。」 「我也不喜歡,可他們一定要我擦粉。」嬋媛好委屈,他還管她的脂粉! 「你聽不懂嗎?本王不喜歡女人。」 「啊?」嬋媛好像聽到天大的喜訊,又有點微微的失望,果然……王爺有斷袖之癖……這麼英俊魁梧的男人竟然喜歡男人…… 朱翊錚看出她的心思,但他沒有解釋,他放開了她的雙手,走到桌邊坐下,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女人是禍水,沒聽過嗎?」 嬋媛扶著床柱,偷偷抹掉眼角不小心溢出來的淚珠,她努力坐直身子,不想在五王爺面前短了氣勢。 朱翊錚又繼續道:「皇宮內都是女人,一個妃子可以有三張嘴,皇宮為什麼淫亂?皇上為什麼不上朝?皇上為何不立太子?就是女人在作怪!」 這又跟我有什麼關係?嬋媛在心裡抗議著,大大的眼睛瞪著五王爺。 「楊嬋娟,本王見你個性耿直,跟你直說無妨。」朱翊錚的眼眸又像冰塊般冷凍起來,直直望著她。 「王爺請說。」嬋媛絞緊了指頭,心頭無端地害怕起來。 「我不要女人,所以我只娶你一個妻子,算是對太后和皇兄有了交代。我也不要兒女,天底下姓朱的已經夠多了,兒子生得再多,也只是讓他們自相殘殺而已。」他語氣冷淡,仿佛是在說著別人的事情,他又在一隻空杯倒了酒。「你過來這邊坐。」 嬋媛走到桌邊,依他的意思坐了下來。 朱翊錚把酒杯推到她面前。「喝了這杯合巹酒,你我就是夫妻,只要你安分守己,不和宮中那些女人勾結使壞,我就讓你安安穩穩當王妃,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如果你真想要孩子,我會允許你抱一個來養,但是別指望本王讓他承襲爵位,知道嗎?」 今天才剛新婚,她哪裡就想到生養孩子的事情啊?嬋媛望進那對難以穿透的冰眸,只能胡亂地點頭。 「你都明白了,但是,楊嬋娟,我還要你明白,若是今晚這些話哪天又傳回本王耳中,或是你做了違背本王意思的事情,我們醜話說在前頭,屆時休怪本王無情!」 呵!威脅我啊?我楊嬋媛豈是被嚇大的?嬋媛挺了胸膛,正色道:「王爺說什麼,我聽了就是,我也會謹守本分做好王爺的妻子,但是請王爺不要脅迫我。」 「我脅迫你?」朱翊錚笑了,猛然抓起她的手腕,眼睛又直逼到她面前。「這才叫作脅迫。」 嬋媛使勁掙脫,她明明是有功夫的,怎麼被他一抓,就完全使不上力了呢?她乾脆伸手去撥他的指頭,皺眉嚷道:「你很不講理耶!」 完了!她又說了什麼話? 「既然你討厭我,這也合了我的意思。」朱翊錚哈哈大笑,放開她的手,送上酒杯,也舉起自己的酒杯。「敬我的王妃!」 嬋媛一愣,怎麼……她一再頂撞他,他卻不生氣呢? 「王妃,不肯和本王當夫妻嗎?」 「喔!」她忙拿起酒杯,與他的輕輕一碰,喝下那濃冽醇厚的合巹酒。 酒水入肚,一股辣味沖上喉頭,她立刻打個酒嗝,一張粉臉瞬間通紅。 可愛!朱翊錚毫無忌憚地望著她,在那片刻之間,他的冷眸被融化了。 但他立即收斂眼神,他不相信她能永保無邪純樸,因為再怎樣天真單純的姑娘家,一旦和宮廷扯上關係,就再也可愛不起來了。 「我睡在隔壁的書房,這間院子有人守著,你放心休息。」 紅袍禮服一掀,大步跨出,新郎倌竟然離開了新房。 「嗝!」嬋媛又打個酒嗝,無力地摔倒在大紅喜床上。 終於打完仗了,應付五王爺比練武念書還累啊!他忽怒忽喜、忽冷忽熱、忽凶忽柔,折騰了這麼上半夜,她除了知道他有斷袖之癖,對他仍是一無所知。 是不是她年紀太小,無法理解朱翊錚的想法呵?不過他說不生兒子,這倒讓她安心,否則和他一起睡覺,一定會被高大兇猛的他壓死了。 或許,她可以過上一段太平日子。只是,將會有點孤獨。 淚水突然潰堤似地湧出,她暗自慶倖,幸虧不是姐姐嫁過來,否則以姐姐孱弱的身軀,恐怕不能領受五王爺的古怪脾氣和作風。 姐姐、晉哥哥,媛妹已經出嫁了,你們快點回來呀! 暗夜裡,嬋媛又變成十六歲的小妹妹,她躺在大床上無聲地流淚,心裡既孤單又無助,只想渴求父親兄姐的疼愛。 她真的累了。 管他這張床睡過多少女人……和男人,她摸到了枕頭和被褥,邊哭邊打呵欠,任臉上掛著淚痕,身上穿著嫁衣,立刻就睡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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