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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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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影開心地邁出腳步,她忘記自己沒有穿鞋,磨破皮的腳掌才一使力,立刻痛得她齜牙咧嘴。 「你受傷了。」於樵蹲下來察看她流血的腳掌。「你今天是赤腳走路?」 「挺自在的呀!爹一看我脫鞋子就嘮叨,說我的天足有夠難看。」蝶影動了動腳趾 。「幸好我小時候哭得大聲,鬧得厲害,娘又疼我,爹才沒逼我纏足,不然就不能到處亂跑了。」 「好好的一雙腳,纏得像雞爪一樣,何必學有錢人家的把戲?」於樵站起身,「回去我幫你上藥,再請我爹幫你編一雙草鞋。」 「你真是一個好人哥哥……」話未說完,突然身體騰空而起。「哇!你做什麼?」 「抱你回去啊!」於樵打橫抱起蝶影,大步跨出。「我看你也走不動了,到我家還有好幾座山呢!」 蝶影緊緊抓住於樵的衣襟,深怕一不小心會摔下去。「你家住這麼遠?」 「放心,我腳步快,天黑前會到。」於樵躍上山路,再背起竹編的大籃子。 「這籃子裝什麼東西,好象很重?」蝶影好奇地探看。 「是米和麵粉,還有一些雜物。」 「你還抱著我,不會很吃力嗎?」 「這算什麼?平常一百多斤的木柴都背了,你有幾斤呵?」於樵健步如飛,一點也不吃力。 「你好厲害喔!」蝶影露出崇拜的目光,由下往上盯住他黝黑的臉孔,她看到了一對濃眉大眼,還有笑起來一口整齊的白牙,那是截然不同於城裡男子的長相,而是一種屬於山中男兒的開朗豪邁吧! 「這位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于樵,樵夫的樵,我爹都叫我阿樵。」 「那我叫你阿樵哥哥,好不好?」蝶影又扯扯他的衣襟。 「喂!別拉我的衣服,這粗麻布一拉就破。」 「破了我賠你嘛!」蝶影委屈地縮回手,日光仍眷戀著那對朗目。 「你連自己住哪裡都記不得,身上只有這一件衣服,怎麼賠我啊?」於樵將懷裡的小蝶抱緊些。「你勾著我的脖子,就不怕摔下去了。」 蝶影個性再怎麼直爽,還是懂得男女有別,她將雙手縮緊在胸前,一動也不敢動。 於樵笑道:「你都說我是好人了,別怕,我不會欺負你。」 「我不怕,我是相信你。」 「相信我什麼?」他灼灼的目光看進她清澈的眼眸。 「我相信阿樵哥哥會緊緊抱住小蝶,不會把小蝶摔下去。」蝶影自信地道。 於樵又是哈哈大笑,笑聲響遍山林,也震得懷中的蝶影一陣暈眩。 「哇!耳朵快被你震聾了。」蝶影不自覺地靠緊於樵,將耳朵緊緊地貼在他的胸膛,沒想到又被咚咚的心跳聲嚇得彈開來。 「你怎麼了?」 「沒……你的心跳好象很強呢!」 「心跳強表示身體強壯,才有力氣每天上山砍柴打獵,再到村子換米鹽,養活我和我爹。」於樵說著,又唱起山歌來: 「我是一個砍柴郎喲!早上出門,日落回家,砍了木柴把米買喲!山路遠遠,流水彎彎,一路高歌心歡喜喲!」 「阿樵哥哥,你唱什麼歌?好好聽耶!」蝶影讚歎著,於樵有一副好歌喉,聲音渾厚宏亮,趴在他懷中,她可以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每一次呼吸吐納之間,他那豐沛富有感情的歌聲就傾泄而出。 「你喜歡聽嗎?我再唱給你聽。」於樵微笑道:「我想到什麼,就唱什麼,你聽了喔!」 蝶影睜大眼,認真聽著。 「我是一個砍柴郎喲!山高水長,有緣千里,我和妹妹來相會喲!圓圓臉蛋,星星黑眼,想問妹妹心屬誰喲!」 蝶影驀地紅了臉,這……不是在唱自己嗎?她抬眼望了于樵自在的笑臉。「你胡亂唱什麼歌?」 「我本來就是胡亂唱,平常在山裡一個人來來去去,無聊的時候就唱歌嘍!」 「不准唱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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