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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江上濤點點頭,「陰……」

  「陰羅剎已經死去,我的仇算是報了,對於祈家十七條冤魂,我也算有了交代。」這一切還多虧上濤的幫助,要是沒他,今天被黑血掌擊中的人,恐怕就是她了。

  聽祈慕慈說得如此堅定,他也放了心,只可惜要他憋在床上動也不動,實在是要他的命。

  「意……意中……中人,扶我……」江上濤的骨頭都快僵硬,再不起床走走,他會悶慌的。

  「不行,你不能起來,身上的餘毒才剛清理完,你還要多點時間來調養才行。」

  「我……我要運功……」他想靠自己運氣療傷,不能再這樣拖下去,練過武功的人都曉得,傷勢拖得越久,對複元越不利。

  「不行,血路才剛被打通,你這樣急於一時,到時若走岔氣路,後果豈不是不堪設想?」新慕慈緊張得頭皮發麻,剛剮趙虎威才說完,這江上濤就迫不及待要運功調息,讓她一時慌了手腳。

  江上濤調皮的咧開嘴角,「騙……騙你的……」

  在這緊要關頭,他還說笑,全不把生命當一回事,這點心思,莫不是要讓她寬心,別再替他操心煩憂。

  「瘦……了……」他撫著她的臉頰,專心瞧著她小了一圈的臉蛋。

  「胃口不好,都是你,誰教你不快點好起來。」她貼著按在她臉頰上的手,似是撒嬌,又像責備。

  「心……心疼……」瞧著意中人為他消瘦,江上濤心裡有一道暖流流過,他伸出手撫著那張鵝蛋臉,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受了重傷,那張嘴還是油滑得很,小心我一氣之下不理你。」祈慕慈給了他一記白眼,給他太多顏色,染坊就大張旗鼓開張了起來。

  這句玩笑話才落下,江上濤眉頭便皺出三條紋溝。

  「非……非你不……娶……別離開……我……」

  為了搶這句話說,他還不小心嗆了一下,連咳好幾聲。

  「我不會離開你,不會離開你的……」祈慕慈抱緊他,說什麼也不鬆手。

  「一……一言為定……」他伸出小指,趁著祈慕慈感動之際,得要好好把她綁住,不讓她有反悔的機會。

  祈慕慈也不考慮,伸出手勾住他的小指。

  蓋上章,江上濤欣喜若狂得想要大叫,卻因胸口一陣抽痛,只好斂起興奮之情,下能如以往般又蹦又跳。

  他靜靜的順撫意中人的發,這樣的無聲勝有聲,讓他體會出前所未有的浪漫,說真的,沒辦法說很多話,未嘗不是件好事。

  為了替江上濤沖喜,所有人一致決定要提早回京城去,說不定在皇上賜婚之下,會有令人意想不到的奇跡發生。

  婚宴擇定在皇城內江上濤的宅第「逍遙別院」舉行,古樸典雅的磚瓦屋宇,配上刻意打造的綠山白水,就如同江上濤的本性,率真而自然。

  賀客裡有幾個是謫仙殿的重量級人物,再者便是御前四錦衛的幾名哥兒們,加減一算,不過十來位,說來還真有點冷清。

  會弄出這樣的排場,主要是不希望太多人知道多情遊俠江上濤的行動有些緩慢,言語表達有些遲鈍,像他這樣好面子的人,自是不願讓一般老百姓看到如此的狼狽樣,只要有一點點的鄙棄之聲,恐怕都會讓他自尊心裂成碎屑,難以平撫。

  「這個陰羅剎早不死晚不死,砍了條手臂就死,真是死得一點都沒價值。」廳堂內,孫飛雁氣急敗壞的捶桌唾駡。

  「今天是四師弟的大喜之日,你別在那邊死啊死的,盡觸黴頭。」趙虎威斜視孫飛雁一眼,要他得謹言慎行些。

  「不是我愛觸黴頭,只是說起來就有氣,如果四師弟能服下解藥,今日咱們幾個哥兒們不是可以狂醉個三天三夜,把洞房給鬧到天亮,大快人心?」孫飛雁天生急性子,有話直說,哪管他什麼忌諱。

  「二師兄,現在說這些都於事無補,只有好好替四師弟完成婚禮,看能不能讓他自己恢復元氣,重拾往日信心。」另一側的徐競海,倒是說了句還像人說的話。

  「也只好這麼想了。不過四師弟算是有福氣的人,可以娶到像慕慈這樣裡外兼修的美嬌娘,可惜呀可惜,要是你能和對面另一尊菩薩重結良緣,咱們和謫仙殿可說是親上加親,一定熱鬧極了。」孫飛雁看著對頭謫仙殿裡的丁長歡,有種不勝欷籲的感慨。

  「二師兄,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今天是四師弟的日子,別把我當成主角。」徐競海口氣嚴謹,警告孫飛雁別胡亂提壺。

  「是是是,我太多事了。」被老大和老三一斥,孫飛雁只好緊密將嘴給閉上。

  沒多久,皇上和太后來到逍遙別院,他們微微笑著,畢竟下頭的人已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稟報他們知悉,這樣的喜事,只能說是半喜,還不能說是全然的歡喜。

  「祖奶奶,你別難過嘛!四師父還很年輕,相信御醫爺爺一定會用上等的藥材把四師父身上的餘毒清掉的,你要這樣難過,等會讓四師父看到,肯定又要鬧脾氣了。」古秋羽依在太后身邊,換上公主裝的她,還頗有皇族貴氣的模樣。

  「這造的是什麼孽啊?好端端的時候她不要,非得要成了這副德行才知道上濤是真心愛她,我說祈慕慈這女人也真是個禍水,娶了她不見得是好。」太后氣呼呼的啐罵。

  「太后,這豈能全怪慕慈?她不過是謹慎點,想考驗一下江上濤而已。」丁長歡夾在姑母和好友之間,說起話來勢必得要客觀些。

  「男人家在外逢場作戲又算得了什麼?真不知上濤這孩子,怎會這樣死心眼?」太后長長一歎,這御前四錦衛個個是她小乖孫的師父,她自是要他們都有好歸宿,每個都能美滿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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