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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我早說過不用你來幫忙,你偏不聽,看,受傷了吧?」克佑忙將幽幽的手放進冷水裡,免得到時發腫破皮就更難處理。

  幽幽那天被打了一巴掌,在城裡晃了幾個時辰,最後還是乖乖回來,結果回來之後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說要幫克佑在廚房打雜,可她乃金枝玉葉之軀,廚房裡的湯湯水水哪是她能勝任,但好勝心強的她,又執拗著非幫忙不可,想不到,才幫沒多久便出事了。

  「我看你還是跟豐叔早點回去,你待在這邊也是沒用的。」克佑再次勸她早點回涼州,別在這老添麻煩下去。

  只見幽幽嘴一噘,氣憤難平地說:「你為什麼偏偏就喜歡那個土婆子,她有什麼好,非得要這般死黏著她不放?」

  土婆子?

  弗菱在窗邊一聽差點吐血,但為了看這兩個人究竟是假戲真作還是真戲假演,只好忍氣吞聲繼續往下看。

  「我不是告訴過你,她是我五年前娶進門的妻子,後來因為戰事爆發,所以我才不得已到西北去打仗,于情於理,她都算是我的妻子,我怎能棄她而與你成親呢?」克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聽在窗外弗菱的耳裡,對他的虧欠更是堆得比太行山還高。

  「無憑無據,我才不相信她是你的妻子。」他們雙方現在沒有家長可以出來作證,她也可以瞎編說她和克佑八百年前就被牽好紅線,等待這一世來結為連理。

  「哪會無憑無據?瞧,我手上這個翠碧戒,就是當年我和她的定情之物。」這只戒指在克佑身邊整整五年,幸好他還保留著,要不然可真說服不了幽幽。

  「這怎能當作信物?信物是要雙方都要有的,我也可以到店裡買個戒子來戴,說這是你給我的定情之物,然後昭告天下人說我們已經成過親了。」她就是非把有理推翻成無理,聽得克佑有些不耐煩。

  「你少給我找麻煩,明天一早,我就叫豐叔送你回涼州,你就好好學些女紅禮儀,別讓你爹爹為你操煩傷神。」

  「看吧,我就知道你故意岔開話題,你這戒子根本就是個幌子,要不然你告訴我那土婆子有什麼信物?如果你說出來的和她拿出來的吻合,我就無話可說。」幽幽篤定他根本就是在杜撰故事,壓根就沒信物這回事。

  這句話可說進克佑的心坎裡。

  「你想看她的信物是不是?要是我講出來的和她拿出來的吻合,你就會乖乖回涼州,不再給你爹爹和豐叔添麻煩?」

  「嗯,那你快說啊!」

  「好,那我告訴你,我給她的信物是紫珠鏈,上頭有一條紫色盤龍吐珠鑲在鏈子上,你若想看,我馬上找她拿去。」克佑的話一說完,在窗外聆聽的弗菱卻傻了眼。

  紫珠鏈?

  糟了,當年她因為太過傷心難過,結果就把紫珠鏈托給她爹保管,一直到她爹過世,她也忘了問這條鏈子放置何處,要是克佑知道她把鏈子搞丟,那……那她拿什麼臉去見他?

  「你等著,我馬上找弗菱拿去。」克佑迅速走出廚房,朝弗菱房間而去。

  在他尚未到達前,弗菱早把整個房間翻得天翻地覆,只差沒將屋頂給掀開而已。

  「奇怪了,爹爹究竟會把它放到哪裡去,怎麼都找不到呢?」弗菱翻遍整個衣櫃、床鋪,就是沒看到紫珠鏈的蹤影。

  她急得團團轉,此時克佑來到她房門口,用力地拍打著房門。「弗菱,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幽幽已經答應我要回涼州,只要你把我五年前給你的紫珠鏈拿給她看,她就會相信我們有過婚約,不再阻撓我們在一起了。」

  門內的弗菱並未作聲,仍埋頭苦找著紫珠鏈。

  「克佑少爺,你怎麼會在這?」田豐聽到他的叫喊聲,好奇地走過來詢問。

  「當然是來找弗菱的,可是她怎麼不開門?」

  「怎麼可能?剛剛我還在這跟她講話的。對了,少爺,老奴有件好消息要告訴你,我已經把你和小姐的關係全說給她聽了,也把那天的誤會解釋清楚,杜姑娘聽了馬上說要去跟你道歉呢!」田豐臉上堆滿笑意,自認做了件好事。

  「真的嗎?」克佑一聽喜不自勝,揚聲道:「弗菱,你知道我和幽幽之間並非你所想的那樣了,對不對?」

  半晌過後,裡頭還是沒人回應,有的只是抽屜開開關關,衣櫃拉拉抽抽的聲音。

  「克佑少爺,裡頭會不會沒人在啊?」田豐持著山羊胡,不解地問道。

  「要是沒人,這門怎會上鎖?還有,難道你沒聽見裡頭有怪聲音,像是衣櫃門開合的聲音嗎?」

  這話說得也不無道理,田豐眼珠子一轉,驚呼道:「少爺,會不會是……小偷?」

  「小偷?」這點他倒是沒想到。

  「要不然為何杜姑娘不開門?」如今誤會已理清,還有什麼好鬧彆扭的?

  「也對,那……」

  兩人很有默契地想到一個辦法。

  撞門!

  克佑示意田豐站到一旁,自己則抬起腳用力朝房門踹去,只見門被踹開後,一屋子的衣衫、褻衣、肚兜,全都散落在地。

  「這是怎麼一回事?」望著滿地的衣裙,克佑不懂她究竟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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