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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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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經理,你要吃早餐,我可以去幫你買,你知道會議已經開始十分鐘了嗎?如果沒有你在場,這場會議怎麼開得成?」 嚴峻臉色一板,「林秘書,請注意一下你的言辭,開不開會的主導權在我,不是在你!」 林秘書抽了口氣,連忙道歉:「總經理,對不起,我無意冒犯……」 「看來嚴先生今天是沒有時間接受我的訪談了。」嘲諷的勾起唇,季耘從皮包中拿出一張名片遞上前,「嚴先生,這是我的名片,等你有空接受我的訪問時,務必Call我,畢竟我們雜誌社是抱著絕對的誠心,想訪問嚴先生。」 不待他回答,她率性的轉過身,拉著一臉茫然的小萱,「小萱,我們走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嚴峻低頭瞄了眼她強硬遞上來的名片。 「季耘……」他喃念出聲,神情在頃刻間乍變,「耘耘?!」 寂靜半夜,他快速的將一些換洗衣物塞進背包內,警戒的張望周圍一眼後,利落地打開窗戶,從二樓窗臺一躍而下。 「哼!」他滿不在乎地拍掉身上沾染的草屑,回頭瞄了眼聳立於黑暗中的大宅,「這個家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毫無留戀之心,他將肩後的背包甩出牆外,緊接著縮腿一躍,攀上了圍牆,手腳並用的爬出牆外,成功地離開禁錮他十多年的大宅,他的「家」…… 他彎身抓起棄於地面上的背包,正打算舉步逃離這棟陰森大宅時,腳下的步履卻有了一分遲疑,他不由自主的轉頭,瞥看緊鄰的宅院。 沒有意外的,一縷淡淡的燈光穿透綠色草地,竄入了他的眼瞳。 「不會吧!她居然還沒睡覺?」他改變了遁逃的路線,腳尖一旋,輕輕鬆松躍過鄰居的矮牆,信步入侵鄰居的勢力範圍。 踏上青翠的草地,暈黃光線映照在臉上,讓他感覺到一片暖意。 來到一片玻璃落地窗前,透過玻璃窗可以瞧見室內的情況——一個女孩靠躺在沙發上直打瞌睡,一盞燈光暖暖灑滿了她蜷曲的那個小角落。 見到這情景,他略為不悅地抿緊唇,彎起指頭輕叩落地窗兩聲,接著便自動推開落地窗,踏入室內。 「真是的,居然一個人在樓下睡覺,真是不怕死的小女孩!」 「嗯……」感覺到不尋常的聲響,沙發上的小人兒睜開昏眩的眼,「是誰回來了?」 「是我啦!」他沒好氣的應了聲,邊向她走近,「耘耘,你要睡覺為什麼不上樓去睡?在這兒睡覺會感冒的。」 熟悉的聲音讓她立時精神大振,睜圓了雙眼。 「峻哥?我在等耕哥回來……而且,你知道……我害怕一個人待在房間裡……」 她童稚的喚聲勾起他一陣的不忍,也間接提醒起她有一種名叫幽室恐懼症的病狀,造成她不敢一個人持在幽閉的空間。 想到這兒,他就不禁對她憐惜一分,「別等耕哥了,他是醫學院的學生,趕報告都來不及了,哪有時間回家來。上樓去睡吧!怕的話就開盞燈……」 環視著靜寂的客廳一眼,不難發現季家的男女主人又遠行了。 「耘耘,季伯父跟伯母,是不是又出國去了?」 「嗯。」季耘的小腦袋點了點,「他們出發到埃及,去挖什麼某某王朝的東西去了。」 「又考古去了?他們還真是沒有為人父母的責任心。」嚴峻真不知該如何看待季家夫婦?在事業上,他們是一對熱愛考古學的夫婦,也在國內的考古學界奠定了良好的名聲,但是論起為人父母,他們卻是嚴重失職。 他們三天兩頭不在家,長子季耕又是個埋頭醫學研理的大學生,整個季家每每都只留了才剛上國中的小女兒季耘。 他們老是把她一個人丟在臺灣、丟在孤零零、毫無生氣的家中,這種不負責任的做法,就跟他老爸如出一轍。 「峻哥,不要怪爸爸媽媽,他們也不願意把我一個人丟下來,而且還有耕哥會陪我。」她揚起一抹笑,體貼地安慰他忿忿不平的心。 「你這個小丫頭,我真不知道該說你懂事,還是說你愚笨?」她的臉老是掛著笑,教人連帶無法苛責太多。「我看今晚耕哥是不會回來,還有,你要我叮嚀幾次,落地窗要鎖好,萬一有賊跑進來,那該怎麼辦?」 「可是我要是不把鎖打開,峻哥你要怎麼進來?」她仰起天真的小臉,眼眉帶著疑慮地問道。 落地窗通常是他進出季家的惟一通路,久而久之也跟她建立了默契,所以剛才他才不費吹灰之力,便進入了季家。 「耘耘,以後不要這樣了。」他摸摸她柔嫩的兩頰,從她清麗的五官不難描繪出長大後的她,將會是如何的出色、美麗,「以後不要再把鎖給打開了。」 驀然間,一抹恐慌攫住了她稚幼的心靈,她不禁急急追問:「為什麼?如果我不把鎖打開,那峻哥你要怎麼進來?」 「我……我……」他的視線心虛的瞟向腳邊的背包,不知該如何對她說明,他要離家出走,而且打算永遠都不回來了。 順著他的視線,季耘看見了他的行囊,一抹了然浮上心頭。 「峻哥,你該不會是想要離家出走吧?不要啦!如果你走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人關心我了……」說著說著,她的眼泛紅,「我知道你跟伯父之間處得不好,但是……你比我大,應該比我懂事才對,不要跟嚴伯伯吵架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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