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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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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米天冷!她用力扳開他的手,難掩憤怒地低斥道:「你幹嘛裝神弄鬼嚇人?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她驚魂未定地撫著胸口,未注意到米天冷異於平常的陰冷目光。 「你也知道害怕?既然知道害怕就不應該這麼晚回家!」 聽出他語中的譏諷,她不滿地將背包重新甩上肩,生氣的回道:「我晚回家好像不關你的事。」說完她一腳就想跨進門。 米天冷比她更快一步地擋在門前。他擰著眉,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你真的認為不關我的事?」 她別過臉不予理會。 見她不語,他以為這是默認。他定定地凝視著她,接著出乎她意料之外,他竟用力抓住她的手臂,扯著她一言不發地轉身就走。沿途,她不安地掙扎,卻不敢大聲嚷嚷,生怕驚動家人。 一直把她拉至附近的樹下,米天冷如鐵鉗般的手臂才放開她。 「米天冷,你幹嘛?你抓得我手好痛。」 「痛?你也知道什麼叫痛嗎?」他寒著臉,冷冷地逼視她。「為什麼把圍巾給了屈愛?」 早上,聽到屈愛的話後,他就再也沒有心情看電影。好不容易撐到電影結束,他婉拒了屈愛逛街的邀約,急忙地趕回家想質問她,不料左等右等卻等不到她,他的心情由期望漸轉為失望。他的心因嫉妒而轉為沸騰。 「你就真的那麼討厭我嗎?」 他的逼視令她心虛地退後一步,她慌亂地搖搖頭:「不是這樣的……我……」 圍巾的事是她理虧,她承認自己未曾顧慮到他的感受。面對他的誤解,她想解釋,但看著怒氣衝衝的米天冷,她的舌頭卻像打了二十四個結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隨著他的逼近,屈仁只有不斷地後退,一直到背後抵住了樹,再也無路可退。看著一向溫文儒雅的米天冷失去了平日的冷靜與自持,她暗暗感到心驚。 「你知不知道等別人幾個小時的滋味?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竟然會淪落到這種地步,竟然和嚴大剛那個流氓鬼混到三更半夜?」他蹙著眉,語氣有著不可置信的失望與心痛。 屈仁原有的一絲心虛在聽到他批評嚴大剛的話後頓時消失殆盡,她不能苟同地昂起頭反駁:「請你注意你的修辭,嚴大剛才不是流氓!」 米天冷見她竟然挺身替嚴大剛辯護,妒意立刻竄上心頭。他將雙手抵在樹前,霸道地把她圈入自己的範圍內,強烈的妒意令他的雙眼泛紅,他心痛地低吼:「這麼說,你今天一整天真的都和他在一起?」 「我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似乎不關你的事!」她勇敢地迎視他臉上的寒霜,他語中的批判與輕蔑令她有種人格被侮辱的感覺。他憑什麼批評她的朋友?她的行動更沒有向他解釋的必要。 她的話令米天冷的心沉到了最黑暗的穀底。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用不容反駁的強烈語氣定定地吐出一句話:「我不准你和他在一起。」 不准?他憑什麼?不滿的情緒壓過了平日的判斷力,她粗心地忽略米天冷今晚異常的原因,無懼於他臉上愈來愈冷的目光,她挺起胸膛深吸了口氣。 她冷笑一聲:「不准?我不知道我的行動自由何時歸你家管了?你根本無權干涉我的事!」見他絲毫沒有鬆手之意,她掙扎著想扳開他的手指。「米天冷,你放手!」 她愈掙扎,他的手卻愈掐愈緊。「我無權?」他的眼睛因激動而眯成一直線。 「你竟然說我無權,你知不知道……從國一開始,我的心就再也容不下別人,我一直在等,等你長大,等你正視我的存在,但我沒想到自己默默的等待只是一場空,我竟然抵不過一個無所事事的混混!」他用力地放開她。 曾幾何時,他的心就再也容不下別人,眼神只因她的身影而發亮。為了讓她注意到自己,他逼自己在各方面必須比她出色。無數個挑燈苦讀的子夜,他強撐著疲累的眼不斷的複習功課;無數個朝陽微熹的清晨,他犧牲睡眠學打籃球。所有的刻意、所有的用心,目的只有一個——他要向屈仁證明自己已不是昔日那個愛哭鬼。 但多年的等待換來她一句冷淡的質問,這讓他滿腔熱血瞬間澆熄,整顆心跌落到穀底。他退後一步,發出一聲聲椎心泣血的低吼:「你到底要到何時才會正視到我的存在?請你睜大眼睛看清楚!我早已不是小時候那個掛著鼻涕、老跟在你後面跑的米天冷了,早就不是了。」 他的話一字一句地震懾了她的心,她怔怔地望著那雙在黑暗中依舊深邃明亮的眼眸。 他……他到底在說些什麼?怎麼她一句也聽不懂?她腦中一片混亂,只閃過一個念頭:她要替嚴大剛辯解,人對他的誤解實在太深了,她不能坐視不管。 強忍住心中的悸動,她怯怯地道:「嚴……嚴大剛他不是混混,你們都誤會他了,他只不過……」 「夠了!你不用在我面前解釋他有多優秀。」米天冷煩躁地揮手打斷她的話。 屈仁一愣,委屈地閉上嘴。 米天冷哀傷地看著她,然後以絕望的聲音黯然地說:「可不可以對我公平一點?」隨即,他便邁開大步離開。 望著他逐漸被黑暗噬的背影,她只能像尊雕像般,動也不動地愣在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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