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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聽著她痛苦、憤怒的指責,濰揚不否認也不承認,只是擁著她。

  他沉默的任她發洩傷心與委屈,只要她仍安好的在他懷中,其他都不算什麼。

  時雨終於累了,無力的住了手。輕喘著想要離開她熟悉的懷中,濰揚卻不容她這麼做。「時雨,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他抱著她,低語。奮力推開他,時雨眼中寫著輕蔑。「你以為我還會上你的當嗎?」

  「時雨,從相識到現在,除了我的身份之外,我可曾對你說過任何的謊話?」濰揚靜靜的望著她。

  時雨想要反駁,可是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因為他未曾騙過她任何事。

  「這並不能代表什麼。」最後她僵硬的說道。

  「但至少能讓我有解釋的機會吧?」濰揚輕歎道。見她繃著臉但是沒有否認時,他開始說起一切始末。「在我剛接手雄威不過一年多時,有幾件企畫案不知為何外流出去,結果讓其他旅行社捷足先登,推出相似的案子,雄威因而蒙受損失。我很清楚這是內神通外鬼,可是對方很狡猾,在我尚未查出來時就先離職了。」

  這是他在編故事、要騙你的!時雨這麼提醒自己,可是卻情不自禁的為他感到義憤填膺。商業間諜是最下流的招數,做生意不光明正大卻要這樣偷偷摸摸的,根本就是小人行徑。

  「你為什麼不報警?」說了半天不相信他,時雨還是忍不住要問道。

  「我沒有確切的證據,報警只是浪費時間。」濰揚說道,欣慰她並沒有對他其的絕望。「後來我就開始整頓內部人事,每個進雄威的人都要有完整的人事資料才可以進雄威工作,或許對方知道我已經察覺不對勁,後來就再也沒有發生過這種事。

  雖然雄威並沒有在這幾次的案子中,有什麼危及根基的損失,可是我相當不齒這種暗地放冷箭的小人,更決心查出到底是誰搞的鬼。之前因忙於整頓公司,我一直無心在這上面,可是現在雄威已經穩定了,我也有時間來好好地探查。」

  要是她,她也會不甘心就這樣讓惡人逍遙法外,可是……

  「難不成你懷疑到懋洋來?」時雨氣呼呼的質問。「我才不是這種小人!」

  「我知道你不是,可是你的父親就不一定了。」濰揚歎氣,直接說出事實。

  時雨驚得愣住了,憤恨的瞪著他,冷冷的說:「你不必再說下去了。我不相信我父親會這麼做,而且容我提醒你一句,公司早在五年前就由我接手,我父親不管事已經很久了。你要說是我父親搞的鬼,還不如說是我比較快!」原本她還對他抱著一絲希望,可是他居然污蔑她父親!這實在太過分了,

  見她又開始激動起來,濰揚無奈的說下去,「可是在你剛進公司時,你父親並沒有完全退休不是嗎?有幾次還直接決定了幾個合作企畫案,要你去執行不是嗎?」當秘書的這幾個月來,他早已調出資料看過了。

  時雨愣住了,的確是這樣沒錯。她還記得那幾個案子讓公司賺了不少錢,當時初出茅廬的她還為父親的遠見佩服不已。

  「可是……那說不定只是巧合,或者……主事者另有其人,你不能這樣無憑無據的冤枉我父親!」父親雖然跟她……不親近,可是時雨卻無法相信父親會為了公司做出這種事來。

  濰揚再次歎息,他的時雨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固執了點,不過他也無法責怪她對父親的忠誠。

  「推出共同企畫案的,除了懋洋之外還有另外五家公司,我事前已經去探查過,他們都口風一致的說是懋洋主動邀集他們參與的。我當時以為是剛進懋洋的你一手策劃,可是認識你之後,我就知道不可能是你做的,你太正直、認真了,不可能會做這種事。」

  他溫暖的眼神讓她的心神為之一顫,「那也有可能是他們在陷害我父親啊。」

  「時雨,這是暗中的調查,你以為他們會這麼有遠見的,事先將矛頭對準你父親好脫罪?」當初就是不希望打草驚蛇,他才會暗中派人潛入各家公司調查。

  時雨辭窮了,「我父親是不可能這麼做的。」她仍然固執的相信自己的父親。

  迫不得已,濰揚只好將最後的王牌拿出來。「時雨,前兩周,那個涉嫌重大的離職員工找上了我。」

  時雨戒備的望著他,但沒再說話。

  「聽說他這幾年過得並不好,一直很不如意,現在身患重病又滿身債務,卻沒有人能幫助他。他原本找上你父親,希望能借著當年他冒著吃上官司的危險來雄威臥底的功勞撈到一些錢,可是你父親翻臉不認人的將他趕出去。他心有不甘,所以找上了我,將一切事情都抖了出來,他手上握有當年的證據,隨時可以出庭作證。」雖然他的動機是為了報復,卻讓濰揚瞭解一切始末。

  時雨的心開始慌了,父親真的有可能做這種事嗎?

  「那你怎麼還不去告他呀?還是你根本都是騙人的?」她表面上仍然鎮定非常。

  溫柔的望著她,濰揚輕歎道:「我為什麼沒這麼做的原因,你真的不明白嗎?我都是為了你啊。」他輕撫她的髮絲,聲音比醇酒更醉人。「我為了探查真相而來,卻愛上了你,難道你到現在還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嗎?」

  方懋洋雖然可惡透頂,卻是時雨惟一的親人,要是真鬧上了法庭,他擔心時雨會受到傷害。

  時雨的心都要因他的話而酥了,但她仍假裝不在乎的說:「這是你的片面之辭。那……假如那個男人沒有出現的話,你又要怎麼做?」父親難道真會為了一點利益而犯法嗎?時雨突然想起父親知道濰揚是她秘書時的驚慌模樣,及其後的安心表情,當時的疑惑如今想來倒是有了解答。只是……她一向敬愛有加的父親竟是這種惟利是圖的小人,一時之間她是怎麼也無法接受。

  「我原先就只是想揪出幕後黑手而已。不過我得承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念頭我也曾經有過,只是,一來我畢竟不是衝動的人,不會知法犯法;二來見到你這麼辛苦的在支撐懋洋,就更不忍心讓你痛苦。」濰揚深情的對她微笑。

  這抹微笑及他溫柔的話讓時雨的淚又氾濫了。「你這個大騙子怎麼可以這樣說?明明就是你的錯!你不應該對我隱瞞身份的,現在你這麼一說,變得好像你都沒有錯,你太可惡了!」時雨罵道。心裡對他刻意欺瞞的怨影已慢慢消弭,只是仍然有著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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