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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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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雨恍若未聞,逕自說下去:「我付出真心得到的竟是這樣的結果,我還能再相信誰?」她說著說著諷刺的笑了,聲音中的悽愴使濰揚心驚。「我或許還該感謝她呢,沒有將公款全部提領一空,否則懋洋只有倒閉一途。」 「別這樣!不值得為她這樣的。」濰揚大聲的說道。 時雨看著濰揚繼續說下去,「我不能再相信任何人了。你是她應徵進來的,是不是跟她一夥的?或者,你是間諜,而她負責接應你?」時雨胡亂的說著,心被傷得太深讓她口不擇言起來。 濰揚深深的被刺傷了,他臉色變得鐵青,抓住她的肩膀低吼:「你不可以懷疑我!不能不相信我!」 他猛然將她緊緊的抱入懷裡,緊得她身體發痛,卻感到奇異的溫暖。 時雨閉上眼睛,顫抖著手環上他的腰。眼裡的淚意威脅著要氾濫開來,但她一再告訴自己,方時雨是堅強的,她不會為了不值得的人而哭,她不要浪費她的淚。 在他懷中時雨感到被呵護著、安慰著,雖然心痛,卻在他的低語中感到沒有那麼令人難以忍受。 淚,終究沒有落下來。 方懋洋自然也很快的知道了這個消息。他在兩天后緊急將時雨召回家,一見到她就是劈頭痛駡。 「你真是太叫我失望了!」公司居然白白損失這麼多錢,近一半的資產啊! 時雨一聲不吭的任父親責駡。她知道她有錯,父親會生氣是應該的。 「你沒有話好說嗎?」見她無言,方懋洋更氣了。「我把好好的一個公司交給你,你居然搞出這種事情來!這要傳出去怎麼得了,懋洋旅行社被卷款潛逃,以後誰還敢給我們案子?你說啊!公司要是撐不過這一關,我看你要怎麼對我交代?」 他看著女兒的臉,皺起眉頭,「還有,你的頭髮是怎麼回事?披頭散髮的像話嗎?你什麼時開始變得這樣不莊重?我真是白教你了!」他氣得臉色發黑。這兩天來她忙著處理事情,無心打理外表,的確是輕忽了,「對不起,爸。」她如往常一般的道歉,雖然這回心裡委屈及難過的感覺比以往更勝,但她仍是平靜、合宜的表現出歉意。 這回瑤君的事對她來說是個很大的打擊,可是身為一個領導人,不能把私人情緒表現出來。所以她只能用最公事化的語氣、最鎮定的表情,召開記者會澄清懋洋絕對沒有營運上的問題,要社會大眾不要對懋洋失去信心。 對內她則是安撫知道實情的員工,懋洋絕不會倒閉,自然他們的生計也不會沒有著落。到現在她才知道要安撫群眾有多麼困難,他們會提出一堆問題來,尖銳又讓人招架不住。時雨輕輕歎息,疲憊明顯的寫在臉上。 「對不起、對不起,光說對不起三個字有什麼用?」方懋洋十分不滿。「你根本就是識人不清,怎麼會把這種事交代給張瑤君?你說啊!」 「我……我以為朋友是值得信任的。」時雨遲疑的說,心上的傷痕仍在。 「朋友!?」方懋洋驚訝的提高聲音,臉色更加陰沉。「時雨,你怎麼會這麼感情用事?虧你還是我方懋洋的女兒,我不是一再告訴你,從商最重要的就是要會精打細算,精明理智嗎?用人應該是看對方有沒有能力,一切以公司利益為出發點,朋友根本就不可信,任何人在錢面前都不可信,你不是已經得到教訓了嗎?」 是啊,她已經得到教訓了。時雨心裡的舊瘡疤因父親的一句話又被血淋淋的撕裂開來。她悽愴的露出笑容,心比寒冬還要凜冽。 「我說的話你有沒有聽到?」 方懋洋直到女兒抬頭望他,才又說下去。 「這次你犯的大失誤,是不可原諒的。你最好祈禱懋洋不會因此而受到傷害,否則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他忿忿的瞪著時雨,「聽懂了嗎?要是懋洋再出任何差錯,我惟你是問!走吧,別在這裡惹我心煩。」他話說完後便揮揮手。 「請爸保重。」時雨恭敬的點頭,默默的退出了自己的「家」。 「時雨,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濰揚帶著微笑說道。 今天是週末,正想收拾東西回家去的時雨望著他,眼裡有些驚訝。「去哪裡?」 她還以為那天她無理的謾駡已經將他傷得夠深,他應該不會再理她了。沒想到他仍一如往常的溫柔對她,這讓時雨有絲感動,仿佛……仿佛她再怎麼對他,他都不會棄她而去似的。 「去一個會讓你心情變好的地方。」濰揚眨眨眼,神秘兮兮的說。 「我不太想去,而且,我的心情沒有什麼不好。」時雨淡淡地說道。她猜想他一定又是要帶她去哪兒吃飯,或許是比較特別的地方吧。這令她鬱悶許久的心有絲雀躍,可是冷靜卻很快冒出頭來將它壓下。 只是,她忘了濰揚是不接受拒絕的。 他不由分說的拉著她的手,仿佛這是他理所當然擁有的權利似的。「你想去的,只要你給自己一個機會。」他拎起她的皮包遞給她,摟著她的肩往外走去。 時雨歎息一聲,莫可奈何地跟著他走,「你這人真是厚臉皮,我都說我不想去了。」她嘴上雖抗議著,但一朵自從瑤君那件事後就沒有再出現過的微笑,卻浮上了唇角。 車子上了交流道,開了一個多小時後,時雨終於忍不住地問口。 「你要帶我去哪裡?」吃個飯有必要跑這麼遠嗎? 「你待會就知道了。」濰揚手持方向盤,輕鬆自若的回答她。 什麼叫做「你待會就知道」?根本什麼都沒說嘛。時雨在心裡嘀咕著,可卻有種對未知刺激的興奮在體內蔓延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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