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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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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朱聖妤淚霧濛濛的雙眼遲疑凝視著冷漠又駭人的水若男,她欲言又止的擔憂神情,已足以讓他猜到她是如何進入他的住宅,及那精密高科技所打造的IC辯識卡為何人所有。 肯定是任湘玲那小鬼頭!除了她不會有別人擁有如此敏捷利落的手腳,且要自她乾爹林士堯那盜走特殊IC辯識卡,對她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 「別責備處罰她!」朱聖妤猜出水若男已懷疑到是任湘玲所為,驚惶的神情洩漏她不安的情緒,這更讓他篤定自己的揣測。 「是任湘玲?」幾乎百分之百已肯定是任湘玲的水若男,仍執意欲聽她親口向他坦承。 「沒錯,的確是……」鼓起勇氣,打算將一切責任歸咎在自己身上的朱聖妤,話未說完,一顆子彈卻毫無預警地飛越過客廳,嵌入牆壁中。 「砰!」大門被人用力踹開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自玄關處傳來,顯示來者不善,來人至少高達五人之多。 「咻!咻——」擁槍擅闖民宅行兇的殺手們,一走進客廳便連發了兩顆白滅音手槍中射出的子彈,而其目標是——水若男, 「趴下!」按下朱聖妤的頭,水若男自鋼筆套中取出——條濕巾,「捂著鼻!」遞給她後隨即朝圍逼而來的殺手們丟出一粒辛辣粉末做成的嗆鼻煙幕彈。 不停朝沙發椅連開數十槍的殺手們,無所防備地被辛辣粉末嗆得正著,六個業餘的殺手個個面露痛苦之色,莫不放下手槍,沖往廚房及浴室尋水源。 「咳……快走!」暫時停止呼吸的水若男,拉起嚇呆的朱聖好使往位於對面有著良好安全系統的自宅沖去。 「我……」當如鐵壁的牆緩緩將他們與那群殺手隔離時,朱聖妤驚魂未定地跌坐在地,完全沒感覺到逃離時眼睛被辛辣粉末熏得淚流不止。 沖至開放式廚房中猛灌著水的水若男,不停地將頭伸至水龍頭底——F沖洗著,然而這似乎無法改善辛辣粉末在他身上造成的騷癢,旋即一轉身,他便已消失在廚房,進浴室去了。 濕巾沒遮掩到的部位山開始發燙騷外的朱聖好,感覺額頭、手背、脖子像是被搽了紅辣椒似的,既熱又癢又難耐地抓扒了起來,直至皮膚紅腫,她亦無法減輕、改善這種折磨人的痛苦。 「我……我好難過……呢?」 那群殺手的目標對象,分明就是他!而她——就因為一張照片而差點送命,無緣無故趟進這渾水的她,恐怕你就這麼已難置身度外了。 「進來吧!」猛地將搖晃的藥瓶收進掌心中,水若男嘴角一斂,表情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僵直身瞪著他的朱聖妤後,轉身進蒸氣氤氳的浴室去。 淚水不自主地泉湧上來,模糊了視線,朱聖妤氣得怒瞪著水若男消失在浴室門口的身影,如他所言,此刻燙熱騷癢的部分已慢慢擴散變大,非她自製力所能控制,真有股衝動想撕裂扒掉那層奇癢難耐的皮! 猶豫了半晌,在無計可施、莫可奈何的情況下,縱使她百般不願意他幫她的忙,但望著自己連動都不敢移動的右手腕,她幽然地喟歎了口氣。 罷了!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間接造成的,而在這不得已的情形下,犧牲、吃虧一點是有所難免的,更何況,以她這稱不上豐腴妖嬈、夠不上嫵媚撩人的身材,說不定他不只沒興趣看,甚至連瞄都不屑瞄一眼。 不斷地做好心理準備後,朱聖妤輕咬著下唇,頗難為情地挪動腳步,緩緩朝散發出煙霧的浴室走去。 「你……你要我在這裡清洗?」滿臉驚訝的朱聖妤瞪大雙眼望著面前透明幾淨的大窗,這……未免也太沒隱私了吧!教她在這裡沐浴,那她還不如癢死算了。 「沒錯,」睥睨了眼花容失色的朱聖妤,知道何事造成她如此驚惶的水若男,不以為然地冷笑了一下,「你放心!這面窗不是普通的玻璃,無論用任何解析度高的儀器,都無法由外頭窺視裡頭的動靜。」 「你……你幹什麼?」朱聖妤一個閃身,同時打掉突襲而來的魔爪,踉蹌後退了幾步,左手緊抓著胸口無法適應,忍不住驚叫了聲,並受不了地想站起來,不過卻被他大掌一壓,按回不停散發出水氣的浴桶裡。 「不要!太燙了!」水溫高得嚇人,像是要燙去一層皮似的,但掙扎著想起來的朱聖奸,雙肩被兩道強大的力道壓住,根本就動彈不得。「放開我……」 朱聖妤含淚咬牙泣求著他,未料水若男卻無動於衷,憤而昂首瞪了他一眼,在確知他不可能讓自己起身的同時,她放棄掙扎的隨他擺佈。已分不清眼中的淚水是辛辣粉末所引起,或是羞憤所造成的,她的視線只能遠眺玻璃窗外的夕陽美景,結果卻讓她心情轉好,想生氣卻氣不起來。被迫地浸泡在滾燙藥水中的水若男,緩緩放開壓制住她雙肩的手,拿起身旁同樣以檜木打造而成的盛水容器,舀起一瓢水,動手為她清洗沾上粉末的頭髮。 朱聖奸身體為之一僵,不敢置信地怔忡了一下。他竟在幫她洗頭髮!這會是一個冷酷無情又狂妄自傲的殺手所為嗎? 情緒突然起伏劇烈,她雖無法理解水若男所為的動機為何,但明瞭到自己正不知不覺地陷人一團令她害怕得不敢面對,且無町自拔的沼泥中。 她不願再去探討這團沼泥意味著什麼,只知道泡在這白煙嫋嫋的浴桶裡,令人難過的不適和折磨人的痛癢早已被一股通體舒暢的感覺所取代,聞著由檜木浴桶釋放出洋溢在空氣中的芬多精香味,朱聖妤不自主地合起雙眼陶醉在這舒服美妙的氣氛中,在水若男技巧高超的按摩之下,她完全放鬆心情地享受沐浴泡澡樂趣。 慢慢地,在這充滿氤氳的霧氣中,眼皮愈來愈沉重、神智愈來愈模糊不清的她,早已將所有煩人的事情和不悅拋諸腦後睡著了。 見她頭一偏、身子逐漸下滑,感覺水溫也開始變冷了,水若男將她自浴桶抱起,拿起浴巾覆蓋在她淌著水珠裸露的身軀,小心翼翼抱著沉睡的她走出浴室。 輕輕地將地放置在床上,拉起被子蓋住她,端看了會兒她安詳酣甜的睡容後,他抬頭望了眼落地窗外的天色,霎時,溫柔的神情被一股猛烈的殺機取代,狂怒的寒瞳則隱約泛出陰鷙的幽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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