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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什麼為什麼?」她不敢面對精明如狐狸的他,扶正好凳椅後,她半垂眼瞼有一口沒一口的繼續吃著粥。

  「你的反應。」漆黑的瞳眸閃爍著兩簇詭異的火焰,似憤怒又似譏誚的盯著她的小臉,最後落在她左手皓腕上的翡翠玉鐲子。

  「呃……」眼神四處飄移,就是沒膽量敢看他,她囁嚅著,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過於驚慌的情緒。

  「你已許配給人家了?」他眯起眼,陰驚的目光中除了那抹不變的佔有欲外,還多了一抹混合深情的憤怒。

  他低沉的聲音像是平地響雷,嚇得她差點跌下凳椅。雖然她已有心理準備,曉得他得知此事一定會生氣,但卻不知他會是如此的憤怒。

  然而,令她感到納悶的是,他的憤怒不是來自於她許配給人家,而是……仿佛像無意中逮到逃妻的丈夫,兩眼冒火,暴怒得想掐死她般的可怕!

  似有若無的點了點頭,她雙手發抖的放下粥盅,怯怯的偷覷了下他恐怖的表情,最後,她決定保命先逃再說。

  「你還想逃哪去?」他雙眸燃著熊熊的火焰怒瞪著她,大跨步的朝她逼近,陰沉駭人的臉色令人不寒而悚。

  「砰!」一道強勁的掌風掠過她頭頂,擊向兩扇門扉,搖晃的震動了下,便當著她的面闔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到底哪裹出錯了,為何他會如此的憤怒?她真的想不透!

  「過來。」他按捺住火氣,站在距離她面前三步遠的地方。

  殺……殺……殺人啊!他氣得要殺人了呀!天啊!誰來救她呀!

  此刻,嚇得差點魂飛魄散、肝膽欲裂的她,終於體會出什麼叫做恐懼了。

  「你怕我?」抿緊的嘴唇在見到她渾身發抖時,忽然微微的往上揚,露出一抹吊詭的笑意來。

  臉色倏地刷白,黃心蝶提心吊膽的望著他,不懂他沸騰的怒氣怎麼來匆匆、去匆匆,一眨眼就消逝殆盡。

  訝異的眨了下眼,面對他突然的轉變,她的恐懼是有增無減。因為詭異邪笑得像只狐狸的他,比憤怒的猛獅,或是冰冷的鬼魅,都還要來得嚇人。

  「我不會打你,過來。」不想再驚嚇她,他誘哄的逼近她。

  傳言,他比狐狸還要狡猾一百倍,她深信不疑。因為她吃過他的虧、中過他的計、上過他的當,所以十分清楚的知道,他是一個多麼狡猾、厲害的危險人物。

  倘若他的話能信,那麼放出來的屁都可能是香的了。

  她搖頭,雖面對著他卻一直往後退,直至背抵石牆,雙腿才發軟的順沿著冰冷的牆壁滑落跪坐在地上。

  困惑的望著他,她不記得自己曾說錯什麼話,做錯什麼事,惹得他前一刻憤怒得想掐死人,而下一刻又平熄怒火的想安撫她害怕的情緒。

  「是該好好痛打你一頓。」石熙尊的聲音非常的溫和,聽不出他恫喝中的語氣有幾分認真。

  她驚慌的張大眼,將他的話當真,不懂他為何要打她。他憑什麼?

  「我有這個權利。」見她驚嚇得渾身發軟,沒有半點力氣站起來,他蹲到她面前,表情十分的嚴肅。

  黃心蝶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如墜五里霧中,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不懂他在說什麼,也不曉得他憑哪一點有權利打她。

  他與她非親非故,完全沒有任何關係,她真的想不透,他憑什麼。

  「不過,我不會打你。」要教訓她的人多得是,根本不用他出手,自然會有人搶著要代勞,但他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他的保證,讓她松了好大一口氣。到現在她還是悟不透他話中的玄機。

  「你許配於何人?」他的表情恢復原先的冷酷,眼神也霎時變得冷漠疏離,不過卻有一絲異樣的光芒。

  「蘇州……」她欲言又止,不知該坦白告訴他。

  她所許配的人家,正是掌控蘇州經濟命脈的石府,產業囊括有銀樓、客棧、布莊、藥店等等想得到的事業都有,是當地最有錢、最有勢的土財主。

  不告訴他,是不想惹爭端,怕是萬一他做出搶親的駭人舉動,屆時蘇州石府人家的顏面何存?她大哥的老臉又往哪裹擱?

  一旦三大家族交惡,關係弄到非常的僵化,那麼罪魁禍首的她,下場可能真的是得在尼姑庵,長伴青燈度過下半輩子了。

  輕歎了口氣,知道他得不到答案絕不罷休,她垮著肩膀,不再有所隱瞞,聲音非常虛弱的將實情全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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