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丁苓 > 狐狸獸王 > |
十六 |
|
抱著繡著彩荷的枕頭,黃心蝶莫名的愣在大廳看著他的背影,直至意識到他無動於衷的要她再睡地板時,才氣呼呼的再追進寢房去煩他。 老實說,他真的很過分!居然沒有半點人性的僅給她一個繡枕,不給半條棉被的要她睡地板,存心想讓她在半夜冷死。 哼!她才不會讓他稱心如意,想折磨她,門兒都沒有! 「我不要睡地上。」她不死心的繼續纏著他,「這地板又冰又硬,睡起來很不舒服。」 他不理她,動手開始寬衣,準備就寢。 「不然這樣好了,我委屈一點,到靜心齋去睡。」她覬覦靜心齋裹頭的一張躺椅,雖然睡起來比不上睡床舒服,但總比睡地板好太多了。 不理會她喋喋不休的叨念,他脫掉外衫,再脫鞋躺到床上去。 「喂!你存心想折磨我的是不是?居然要我睡地板?要是萬一我著涼發高燒,意外染上風寒,病得嚴重到全身動不了,屆時看誰煮膳食給你吃。」她怒火沖天的走到床邊,語氣威脅的恫喝他。 然他還是一副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沉穩模樣平躺在床上。 黃心蝶氣炸了!若他真堅持她非得睡地板不可,那麼她也有辦法擾得他無法人眠,更有時間吵得他不能安靜的睡覺。 「行!要我睡地板我就睡,誰教我是人家的下人,不過我醜話說在先,明兒個一早,若是我不小心著涼了,鼻涕、噴嚏、咳嗽混著飯菜一起煮,你可別怪我飯菜煮得不乾淨。」她故意在他耳旁大聲嚷嚷著,存心欲讓他知道她的報復方式。 「你的膽子不小。」從沒有人膽敢威脅他石熙尊,除了不知死活的傢伙外,她算是愚蠢的第一個人。 「為了權益,當然得據理力爭。」他最好別太過分,否則惹火她,他就準備餓肚子等死吧。 「一條棉被。」他的語氣沒得商量,仍要她睡地板。 「不,一張床。」她討價還價,堅持非睡床不可。 「行。」他改變心意答應她的要求,變幻莫測的心情,瞬間轉變快到令人無法捉摸。 水心榭可沒多餘的床,他答應得那麼乾脆,一定有問題。 「你該不會……」她眯著眼望著他,狐疑的揣測他的動機,「要我同你睡吧?」 「有何不可?」他不介意與她同床共枕,如此一來,更能防止她毀約逃跑。 「可是……我是……」男女授受不親,同住一個屋簷下已經很要不得了,何況再共睡一張床。 「松鶴樓中僅只這一張床。」他眼神別具深意的看著她,擺明要睡床就必須同他一起睡,否則一切免談。 「行,睡就睡,誰怕誰。」她才不會委屈自己再睡又冰、又冷、又硬的地板。 經過一整天的觀察,她發現他把契約、寄存單全藏在他懷裹,而要拿回來的惟一辦法只有等他睡著後再下手偷取。 那麼與他同床共枕,似乎是最好的下手機會,只不過這計畫攸關她的清白、名聲,所以她猶豫了。 但一想到得歹命的辛苦工作十年才能換取自由,以及為數不小的五萬兩寄存單,她決定豁出去了,反正犧牲一下又無妨,契約拿不回來撕毀掉也沒關係,重要的是,寄存單得偷回來才行,因為那可是她全部的家產啊! 「不怕我對你圓謀不軌?」薄弱的月光投影在她身上,讓他得以仔細的看清楚她完美無瑕的精緻臉蛋,和白皙柔嫩的肌膚,霎時,他腦中浮現一道人影與她重疊,驀然,他慵懶的雙眼變得相當的精明犀利。 「哈,笑話,我還怕你吃了我不成。」抱著枕頭爬上床,她皮笑肉不笑的哼嗤了聲,完全不把他的威脅當一回事。 傳言,他對女人一向清心寡欲,幾乎已修煉到如同和尚不近女色、禁欲的程度,不過她懷疑,他有不可告人的隱疾,所以才會對女人沒興趣。 何況,瞧他白面書生相,還一副手無縛雞的病態模樣,論打架他哪打得過她,就算他力氣比她大,也未必敢揍她,因為他的肚子還得靠她養,因此,諒他也不敢動她一根寒毛。 「不脫掉衣衫?」深邃的黑眸異常的炯亮,他狡猾微笑的看著她跨過他的身軀,準備開始享受戲弄獵物的過程。 神經!她幹麼脫掉衣衫,好等著他非禮她?她才沒那麼笨,情願和著外衣睡,不舒適也沒關係,再說,這樣一來她要落跑也比較方便。 「不,我習慣這樣睡。」她笑得好假的婉謝他的好意,用膝蓋想也知道,他的提議有詐。 檜木床很大,足足可容納三個人還有多餘的空間,即使不畫分隔線,或拿東西橫擺在中間,他們的身體也不會碰觸到對方,不過自己還是小心為妙,她選擇離他最遠的床內側躺下來。 「隨你。」放下絲幔,他合眼閉目,不再理會她。 沒有女人該有的羞怯和矜持,也不怕會遭受他的侵犯,她非常大膽的在他身旁躺了下來,雖然彼此間有段距離,但不曉得為什麼,與一個認識不到幾天,算得上陌生人的男人共躺在一張床上,她還真覺得有點奇怪,卻又不會形容那股感覺。 或許是行竊前的緊張,她不必刻意維持清醒,神智就已經清醒到連一丁點兒的睡意也沒有。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流逝過去,她還是睡不著。 等了近半個時辰,聽見耳旁傳來他均勻的呼吸聲,不敢確定他是否真的睡著了,她偷偷的睜開眼來,斜瞄了他一眼,並小心翼翼的伸出食指觸碰他的身體一下。 如預期所料,他一點反應也沒有,可見他真的睡死了。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