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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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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裡啊?老爹。」被放置在浴池邊上的她,沒有揮掉脫褪她濕衣物的手,只是揉了揉有著困意的雙眼,疑惑她怎麼會待在迷霧裡。 「這裡是浴室。」她迷惘的表情有點分不清現實與夢幻,脫掉她的上衣後,鬼刹擔心的伸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 咦?老爹低沉的聲音怎麼變了?變得極迷人且有磁性,而且還陌生得讓她困惑的為之一怔。 「老爹?」溫歡趕走所有的瞌睡蟲,緩慢的轉回頭,將視線移至蹲在她眼前的男人面孔上,「赫!」 她被突然出現在面前的陌生臉孔嚇了一大跳,震驚得渾身僵硬的愣住了,一臉呆傻模樣的直望著他,直至他輕拍她蒼白的臉頰,才招回她錯愕過度險些飛走的三魂七魄。 「是你!」潮水般的記憶再度席捲上她腦海,她記起他是誰了。 「你凍僵了,先泡一下熱水澡,再喝碗驅寒的薑母茶。」鬼刹對她就像父親對待女兒般,他眼神不是冷漠殘酷的,而是和煦且沒有半點邪念的解開她垂落在雙肩的髮辮,再脫去她的裙子和襯衣。 「你……」他詫異得怔住了。她竟然不是一個小孩子!他錯愕得說不出話來。以她正在發育的女性特徵來看,她絕不可能只有八、九歲大而已。 天啊!整日穿梭在百花千卉中,閱人無數的他,怎麼會看走眼,竟被她那瘦小羸弱的身材所誤導。真該死!忍不住的,他咬牙咒駡了聲。 「哈啾!」被脫光衣服,冷得直打嘖嚏的溫歡,不理會他驚愕的表情,轉身就滑入放滿一缸熱水的浴池裡。 「你幾歲了?」驚愕來得快、消失得也快,鬼刹站起身來,一臉平靜的注視著只將小臉露出水面的她問道。 「十二。」不曉得人心的險惡,支撐不住沉重的眼皮,她微眯的望著他,當他是父母的親人,雖羞澀的遮掩了下重點部位外,倒也沒多大的驚慌。 「名字?」解開一排的鈕扣,鬼刹脫掉半濕的襯衫,換上一襲睡袍。 「溫歡。」折騰了一個晚上,她累得終於再也抵擋不住睡神的招喚,眼皮緩緩的一闔,陷入豐睡半醒的狀態中。 見被氤氳的藥草味薰得昏昏欲睡的她,在嫋嫋的水蒸氣繚繞之下,冰冷蒼白的臉頰已逐漸出現紅潤的色澤來,鬼刹拉起她正往水裡滑去的柔軟身子。 「我頭好暈……」溫歡緊閉著雙眸被拉出浴池,她雖未睡著,但卻有著濃烈的困意,致使她站不穩的東搖西晃,也不願睜開眼來。 「我知道。」那些藥草主要功效是安定情緒、使人平靜,但也有幫助睡眠的效用。 「站好,別亂動。」 將他當成父親大人,她就像普通小孩,一聽到威嚴的喝令聲,便乖乖的站直身,讓他方便為她穿上一件寬大的米白襯衫,並合作的讓他拿著幹毛巾,擦拭著她濕潤的頭髮。 「這……不是我的衣服。」小手被他大掌握住的刹那,溫歡微掀起眼皮,任由他牽著走出彌漫蒸氣的浴室,低頭看了眼穿在身上過大又太長的襯衫,眼神充滿疑惑的望著他。 「那是我的襯衫,今晚讓你當睡衣。」放開她的小手,鬼刹繞過床尾,走至收納櫃取出吹風機,「過來。」 他坐在床中央,以專制的語氣命令她,而她只遲疑了下,抵擋不住排山倒海席捲而來的睡意,聽話的爬上床,背對著坐在他分開的雙腿中,微低垂著頭,沒有出聲抗議的任他笨拙的吹幹她的濕頭髮。 「哥哥……」半睜著惺忪的雙眸,她微抬起頭來,由他邪裡邪氣的外表,和成熟中難掩輕狂的自負面孔,她知道他們之間有段年齡差距,本想稱呼他為叔叔,又嫌他太年輕;最後只好以不得罪人的方式,稱呼他為哥哥。 「嗯?」鬼刹一手拿著吹風機,一手胡亂的撩撥著她的長髮,心不在焉的應了聲。 「明天……」溫歡不知該如何啟齒的囁嚅著,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再度問道:「明天……你會讓我去看老爹嗎?」 「會。」答應歸答應,他是絕不可能會讓他們有機會這樣的。 屏息的等候他的回答,一聽到他不猶豫的保證,溫歡松了好大一口氣。 見她頭髮已幹得差不多,鬼刹關掉聲音嘈雜的吹風機,下床將置放在茶几上的姜母湯端給她,再拿了把銀柄的木梳坐上床,為她梳理被吹風機吹得打結的雜亂烏黑秀髮。 「好燙!」粗心的大吃一口,溫歡被燙著的吐著舌頭、猛呼著氣。 「小心點。」停止梳發,鬼刹搶過她手捧的那碗熱騰騰的姜母湯,怪她大意被燙傷的睨了她一眼,才拉扯繩鈴喚來女僕遞上調羹。 鬼刹儼然就像是在照顧自己心愛的女兒般,他挑起一匙姜母湯,不停的朝湯汁吹著氣,待吹涼後,才讓她喝下。 「哥哥,你好像我老爹哦!」他憐愛的眼神、溫柔的表情和細膩的舉止,讓溫歡憶起七年前發高燒躺在路旁被溫臣老爹撿回去治病的那段時日。 「老爹?」鬼刹舀起第二匙姜母湯送到她嘴前。 「就是父親,也就是爸爸嘛!」溫歡張口喝掉他送進嘴的湯汁,一時大意的洩漏出自己的來歷,「不過,老爹雖然不是親生的父親,但他真的是一個很好心的人,比親生父親還要疼我、寵我,就怕我餓著、病著,或是受到半點傷害。」 「他是你的法定監護人?」他魔魅的黑眸閃過一抹詭異的光芒,複雜深沉得讓人難揣其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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