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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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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這樣。」荀彧掙扎的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否則我吃飽撐著,沒事叫好玩的嗎?」 一向都是衣冠整齊、清潔乾淨的荀彧,經過方才的一摔,不僅帽子摔歪了,頭髮也摔散了,衣服更是東一塊泥土、西一條小草,渾身狼狽的模樣是雲中君生平僅見的。她不禁直楞楞地凝視他。 發現雲中君發楞地看著自己,荀彧又看了看自己是不是哪裡還不妥當。「怎麼一直瞧我?」他明明就將泥土拍乾淨了啊! 雲中君忍不住笑出來,「沒有……」彧大哥的頭上還插著兩根草呢! 「那你笑什麼?」荀彧不解。 剛剛還是掩嘴而笑,現在她已是毫不掩飾的大笑,「沒有,沒有!」她彎下身,用手指沾了地上的泥土。 「你要做什麼?」荀彧頓時覺得不妙。 他還來不及反應,就見雲中君伸手將手指上的泥土沾到他臉上,從臉頰迅速劃了兩道到鼻樑的直線。 「你做什麼?」他一楞,當場傻眼。 「呵呵呵呵!」雲中君指著荀彧笑道:「反正彧大哥都髒了,也不愁再多髒一些!」 「這是什麼歪理?」荀彧用袖子擦了擦臉,發現袖子上都是泥土灰塵,「你幹嘛這麼做?」 「彧大哥太拘謹了。」雲中君笑著說。「還記得以前嗎?彧大哥曾經和我玩過丟泥土的遊戲,那時候也是全身弄得髒兮兮的。」 荀彧一楞,沒料到她提到了陳年往事。 那是雲中君才剛來荀府沒一個月的事情。當時的雲中君是個害羞、不多話的孩子,總是以冷冷的眼光看著周遭的事物。負責教她讀書的荀彧,為了讓她恢復該年齡應有的模樣,便常常帶著她到處撒野遊玩。 玩泥土、捏泥人,也是那時候的傑作之一。當時他們兩人連同鬥慶,常常都是玩得全身髒兮兮的! 有多久沒有這樣玩過了?自從十七、八歲後,身為荀府長子的他,開始參與太學生的清議以來,就再沒玩過這種遊戲了吧! 發現荀彧正在發呆,雲中君停了笑,擔心的看著他,「彧大哥,你不喜歡?」她忘記了,他是最愛乾淨的,怎麼會忍受泥土這樣的髒東西往自己臉上抹? 她有點失落,又有些自責,看了看自己髒汙的手,又看著他俊朗的臉上出現幾抹不該出現的褐色擦痕,懊悔之情溢於言表。 「沒事……」看到她懊悔自責的表情,荀彧忍不住笑了,這次是真心的微笑。 不知道有多久,他總習慣以溫文儒雅的態度面對眾人,連笑容也成了他築起與外人的防備之一。長久以來,他幾乎忘記自己曾經有過開懷的大笑。 只有面對雲中君,才能讓他放心的卸下防備,才能讓他放心的歡笑。 只有她…… 發現荀彧又以奇怪的眼光看著自己,為了守衛自己脆弱的臀部,雲中君縮了縮脖子,指著道路前方,趕緊轉了個話題,「彧大哥,我們要不要再繼續往前走?」 荀彧看向前方,若有所思,「中君,你可以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嗎?」他輕聲問道。 「什麼問題?」雲中君卻如臨大敵。 「你實話告訴我,若我成親了,你做何感想?」 「啊?」雲中君一楞,沒料到荀彧會問這個問題。「彧大哥要成親了嗎?」難不成真是跟那何小姐? 「沒有。」荀彧搖頭,「只是假設。」 「假設?」雲中君偏著頭,「既然是假設的,幹嘛要去想它?」 「就是要你想啊!」荀彧解釋。「只是想聽聽你的想法而已。」 「我也不知道耶……」雲中君抓抓頭髮,低頭沉思,「如果大哥成親後不再打我的臀部,那我該會舉雙手贊成吧!」 「啊?」荀彧略感失落,「不會傷心難過?」 「我又不自虐。」雲中君回答得很自然,「幹嘛難過?」 看著她理所當然的神情,荀彧不語。 或許,這一切不過是他自作多情罷了…… 掩飾悵然失落的情緒,他微眯眼睛,忽然隱約看到有人躺在前面,「前面有人?」 「好像耶!」雲中君也發現了,「大哥,我先過去看一下。」她不待荀彧回答,連忙飛奔過去。 何必這麼火燒眉毛? 看到雲中君又是急急忙忙、不顧危險的沖過去,荀彧歎了口氣。 這等的不顧一切,怎麼都沒想到目前自己是身陷敵境、危機四伏呢? 荀彧慢慢走了過去,卻見雲中君蹲在那人旁邊,臉色凝重。 「怎樣?」他走上前察看,那個人似乎已經斷氣了。 雲中君籲了口氣,「還好不是鬥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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