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杜可綺 > 麻煩俏新娘 | 上頁 下頁 |
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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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清早,不知怎麼回事,大少爺突然給了七少爺三天的連續假期,他心情愉快的拿著輕便行李,趕著下南部,去探望正在服兵役的九少爺。因此,這幾天的餐飲,都由我來負責。」 「這好像是有點奇怪!」她同意他的話,但沒想得大深入,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熱騰騰的白飯和菜肴。 曼丘理之所以如此做,理由其實很簡單,他對於臨時抓無辜的曼丘衛來當擋箭牌,以阻止武真零這個禍水無孔不入的攻擊,心裡著實過意不去,因此給曼丘衛三天假期,以作為補償。 「嗯!好吃!」她滿足的稱讚何方濂絕佳手藝。 「這還用說嗎?我可是七少爺所收的徒弟,平時他不在,就由我接掌廚房,要對付幾位少爺小姐刁鑽的胃口,功夫不好怎麼行?」 「你不是警備隊員嗎?怎麼還要兼做廚師?難道曼丘家用人的政策,是一物兩用、身兼數職?」 「才不是呢!」何方濂嚴肅的反駁:「這是五少爺好心為我們著想,所想出來的兩全之策。他覺得身為警衛,整天閑著沒事幹,不是晃來飄去,就是看報紙聊天,太虛耗體力光陰,不如直接在曼丘家裡找份工作兼職,一來他們可以省略過濾新人、人多口雜的麻煩,二來我們可以領兩份薪水,既增加收入,又可以活動筋骨和從事自己的興趣,何樂而不為。」 「哇!這麼好啊!」她好生羡慕。 「那當然,要不我幹嘛努力擊敗其他九千多名競爭者,拚人器進來,捨棄碩士學位不要,乖乖認命當名小小的警衛。」他笑著指擦玻璃和除草的兩名工人。 「老楊和小蔡他們還有博士學位,而且是舶來品呢!」 她循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難怪她剛才覺得跟她打招呼的工人有點眼熟,原來他是福平爾身邊的警備隊員。 瞧著擦玻璃的老楊,小心呵護著被他擦得光潔亮麗的玻璃,以及整理草地的小蔡,專心梳理草叢的愉快神態,她不禁搖了搖頭。天哪!難道他們的興趣竟是擦玻璃和除草,真受不了,根本就是一群怪物。 沒錯!曼丘家就是怪物的聚集地,而這其中瘋得最嚴重的怪物,首推手指甲塗著鮮紅寇丹,裝扮不男不女,看起來妖裡妖氣,從昨晚之後,格外惹她厭惡的曼丘武。 「早啊!大嫂!」老五笑吟吟的坐在她對面。 「你是不是該考慮去變性了?」她故意諷刺他。 「你是說這個?」他漾開了俊俏的笑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幾下。 「這是老六那個學服裝設計的妹妹幫我塗的,她那麼有心,我怎麼忍心讓她失望,少說也得保留幾天,你說是吧?」 「是你的頭!」她沒好氣道。 「對了!這是老四托我送給你的。」 他把方才提在手中的竹籃,輕輕的擱置在餐桌旁。揭開蓋子,裡面放著的是一個小小的鳥巢,中間有只半閉眼,看起來昏昏欲睡,又似有點清醒的雛鳥。 「啊!好可愛喔!老四真是個有心的大好人。」她高興的目不轉睛,直盯著羽翼稀稀疏疏,尚未豐富的小雛鳥看。 曼丘武和何方濂面面相覦,悲歎著搖了搖頭。 唉!又是一個搞不清狀況,看不明曼丘格真面目,被他耍得團團轉,誤入歧途、產生錯誤認知的可憐蟲。 「它吃什麼?」她睜著明亮雙眸,好奇道。 「麵包蟲。」曼丘武打開了旁邊的小塑膠盒。 她伸頭看了看在裡面蜷曲蠕動,渾身鼓圓得非常嗯心的褐色軟蟲,當場胃口盡失,皺起了眉頭直往外推 她不小心碰觸到竹籃,驚動了半夢半醒的小雛鳥,它直覺以為餵食時間到了,張大了嘴巴,聲嘶力竭的吱吱叫著。搞得她心慌意亂,不忍捨棄它不顧,潛在的母性本能和光輝,全被它刺激出來,就此發揚光大。 只是,為什麼?像她這樣一個柔弱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居然要做這種事?她在心裡掙扎著。 她鼓起勇氣,發著抖,好不容易把蟲用筷子夾送到它面前,放進它嘴裡,它竟然不肯領受她的好意,不屑的把麵包蟲甩到一邊,繼續它可憐兮兮的哀嚎,似乎在對其他人控訴她的無能和虐待。 她不死心的幾番嘗試,下場照舊,它是鐵了心的跟她對抗到底,以嘲弄的眼光,冷笑她的失敗。 「可惡!我算是跟你卯上了。」她對天宣誓。 她憑著一股難以下嚥的怒氣,沖到流理台,取了把銳利的菜刀回來,目光陰狠的瞪著無辜的小雛鳥,發出令人渾身起疙瘩的冷笑。 「嘿嘿……」 什麼是標準的少夫人生活模式?答案很簡單: 就像她一樣,什麼都不能碰,什麼也不用管.整天無所事事,閒散得發慌,百分百像個飄過去、蕩過來.東捶西晃的遊魂,而且還是個被人監視盯梢的遊魂。 幸好,此時正值傍晚,是賢良家庭主婦煮飯的時刻.何方濂本著興趣至上的原則,拋棄職業尊嚴,一腳把式真零踢得老遠,霸道的獨佔廚房,拒絕生人靠近。 武真零這才從他過於嚴密的服侍中,獲得解脫.大檜口氣的在庭院中閒逛,並順便熟悉整個環境。 驀然,兩道白影倏地從她眼前閃過,竄身消失在複雜濃密得猶如迷宮的西苑樹林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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