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丁潔兒 > 綿綿假情 >


  桑羽文撇撇嘴,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

  「既然話都出口了,只好另尋出路羅。」袁暮青邊將他盤裡的胡蘿蔔挑進她的炒飯裡邊說道。

  「我只看見你將我逼上絕路。」這人還真隨性,問也不問她喜不喜歡胡蘿蔔就全挑進她的盤裡。

  他將筷子、湯匙遞給她。「吃飯。」

  「倒胃口了啦,還吃。」她一向不是個彆扭的人,可是今天怎麼搞的老是想和他唱反調?

  「絕食抗議?你沒那麼幼稚吧?」袁暮青乾脆舀了一大口飯遞到她的嘴邊。

  「你是不是有比你小好幾歲的弟弟或妹妹?」她盯著眼前的那口飯問道。

  「是有個小我六歲的妹妹,你為什麼問這個?」

  「因為我發現你把我當成小孩子哄了。」所有權沒好氣的接過他手中的湯匙,胡亂的塞了一口。

  「你有這個福氣讓我哄還不好?別人可沒這份好運道。」和她之間冥冥中就是有那麼一股難以解釋的「親密感」。

  「你少臭美了。」悲喜摻雜在心窩裡,有點苦又有點甜。下意識的她不喜歡他拿她當妹妹看待,卻又十分樂於他和她之間毫無隔閡的相處方式。

  瞧她負氣的一口接一口塞著飯,袁暮青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別惱了,這樣對腸胃消化不好。」

  桑羽文睨了他一眼,賭氣的再塞一口。

  原來溫文秀靜只是她外在的表相,這小妮子脾氣挺拗的。「木已成舟,就算你惱得把我生吞活剝也改變不了你我相識的事實啊。」

  「你的意思是我如果被別人嚴刑逼供也只能自認倒黴了?」沒想到他把她救出色魔火坑,卻又推她入另一個水深火熱的深淵,光想到那一隻只冒著妒火的眼睛及充滿敵意的態度,她就手腳發冷。

  「沒人會對你嚴刑逼供,頂多好奇點罷了。」他瀟灑依舊,閒散自怡漫不經心的喃道。

  「你當然不覺得事態嚴重,然而我的生命堪虞。你的愛慕者恨不得把你供上著,而我只能落得被人踹在地上打滾的分。」她忿忿不平道。

  「你把我當土地公了?」

  「她們當你是玉皇大帝,是至高無上的神只。」桑羽文挖苦著。

  「那叫盲目的崇拜。」袁暮青覺得很無奈,他已經刻意斂去光芒,甚至很少在團體活動中露臉,但學生會會長的寶座依然是他甩不開的燙手山芋,而他的名字在一年級新生的眼裡依舊響亮得令他氣悶。

  他怎會不明白讓他聲明大噪的始作俑者是誰,學生會的副會長劉喬葦是也,同時也是他談了三個月戀愛便急急喊停的前任女友。

  「但是對我來說是種困擾。」桑羽文覺得她才無辜。

  袁暮青擱下手中的筷子湯匙,率性的交抱著前胸仰靠抵上椅背。「你的意思是我必須對此事負責?」打一見面她不是不理睬他便是對他的出現頗有微詞,任他修為再好,也不免有枉做小人的惡意。

  「至少你也得出面澄清一下嘛。」瞧出他的不快,桑羽文趕緊垂下頭顱,不敢再擺出一副得理不饒人的發狠樣。

  她並不是欺善怕惡,而是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鬧,其實她也明白他的那句女朋友之說只是幫她脫困的權宜之計,就算他沒出現,她的那些同學照樣會逮住她逼問一番。而他只是倒黴的碰上心情不佳的她,被她隨手抓來當出氣筒罷了。

  「澄清!只怕到時候又多了項做賊心虛的罪名而已。」他睨她一眼,明顯的感受到心浮氣躁的她冷靜多了。

  「那……天!我招誰惹誰了嘛。」這也不行,那又不能的,桑羽文真的不知下一步該怎麼走。眼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再不想個良謀只怕下堂課會被眾家女子的口水與眸光夾攻到精疲力竭尚不肯罷休。

  「要不要聽聽我的意見?」前一刻還燃著無名火的袁暮青就是見不得她無助的哀怨相。

  桑羽文兩顆黑瞳倏地晶亮,不管是好點子還是餿主意,反正能為她辟出生路就行了。

  「將錯就錯。」他簡單一句話。

  「將錯就錯?你有沒有搞錯啊?」他打算讓她在那場預見的風暴中粉身碎骨是不是?她大著嗓門嚷道。

  「你想想看,如果你現在回去向她們說你和我根本不相識,她們鐵定不會相信的,既然如此只有想辦法讓大家認同此事。所以你不僅要讓她們知道我和你熟識,最好還能讓她們以為早在你進大學之前我們早就是一對的了。」

  「為什麼?」她忍不住插嘴問道。

  「每個人多多少少有點酸葡萄心理。你不過是個一年級的新生,憑什麼比她們好運先認識了我?她們會因嫉妒而產生排斥,到時候任你表現得多親切也只能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相反的,如果你早在她們還沒進這所大學時便更早一步認識我了,嫉妒當然還是會,但至少她們會願意親近你,你的日子會好過些了。」他分析道。

  「行得通嗎?」她懷疑他們真能瞞天過海。

  「就看你怎樣掰了。」

  沒辦法了,只好姑且一試,但……「會不會造成你的困擾?」

  「我的困擾?」他蹙眉不解。一向率性而為的他何擾之有?

  「我的意思是你的女朋友會不會誤解?」她瞅著他等他的答案,不知何故她的心跳得好急迫。

  「女朋友?哈!我的女朋友不就是你嗎!」他打哈哈的態度是吊兒郎當的,可是眼底卻又耐人尋味的情懷。

  「這個女朋友是假的,我問的是你的情人。」為他的一句話,她的心臟差點跳出胸口。她從不知自己的心跳聲是這般聒噪的。

  「情人!連你也害怕成為眾矢之的了,我想沒有人有那份膽量來奪取後座。」他自嘲了聲笑。唯一有此膽量的劉喬葦偏偏與他個性不合,看來他四年的大學生涯註定沒有情事韻味可供日後追憶懷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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