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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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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什麼?」喜悅惱火不已,心痛的譏諷。「玩具槍的製造商?好萊塢的特效公司老闆?還是你們在拍一場買賣軍火的戲,而你只是出借場地,順便在裡面軋一角?」 她本來只是刻意諷刺,但在說出最後一句時,她清楚看見,他的臉色微微一變,讓她心底幾乎熄滅的希望之火,又悄悄燃起。 喜悅心頭一抽,收起尖銳的言語,滿懷希望的顫聲問著:「你是嗎?你是演員?」 他真的希望自己是。 「不是。」他嗄聲否認,鬆開她的手,坐直身子。「我不是演員,但那的確是一場戲。」 什麼意思? 她一愣,緩緩的睜開眼,聽到他苦澀的低喃。「我只是一個該死的棋子。」他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疲倦。 「你在說什麼?」喜悅困惑不已。 他抬起眼,凝望著眼前的小女人。 一直以來,他不敢把事實告訴她,因為他曉得,她知道真相之後,還願意愛他的機率,小到幾近於零。但是,讓她誤以為,他是個靠買賣軍火賺錢的吸血鬼,是一個更糟糕的選項。 終於,他深吸口氣,鼓起勇氣,決定坦誠所有事情。 「我不是軍火商,馬爾斯只是我其中一個身份。」他疲憊的歎息。「剛剛,你看到的確實是軍火交易,但那是我們設下的陷阱,好攔截真正的軍火交易,並誘捕參與交易的軍火販。」 她杏眼圓睜,仍舊質疑。 「不是。」他抬起手,想撫摸那張柔嫩清麗的臉兒,卻在碰觸她的前一秒,遲疑的停住。「我隸屬於一個從國際刑警分支出的組織,簡稱是SSS。這個組織是為了遏制軍火交易猖獗才成立的,我們專門處理誘捕軍火販子。」 她呆愣的聽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吐出一句困惑的疑問。 「所以……你是國際刑警?」 「SSS強調以暴制暴。」他瞳眸一黯。「我們並不完全被承認,但國際刑警組織的確私底下提供金援,以及掩護。」 她眨了眨眼,腦子飛快的轉動。「所以若是你們成功了,功勞是他們的,失敗了,就不幹他們的事?」 「沒錯。」 看著眼前的男人,喜悅推了推他的小腹,示意他讓開。 這一次,他讓開了。 她坐起來,看著與她同床共枕三年的男人,開口又問:「你想要我相信這種鬼扯?」 一抹痛楚,再次閃現他的眼底。 「我不是在鬼扯。」他坐在床上,屈起一隻腳,深深的凝望著她。「我也從來不曾惡意欺騙你,陳浩東,是我另一個身份。」 這個男人是認真的。 這一切太過荒謬,荒謬得過了頭,反而顯得像是真的。 她不認為,他隨口就能瞎掰鬼扯出什麼SSS的組織;她也不認為,他會自己在頭上敲一個大洞,然後躺在那條溪邊,等著爸去救他。 他說的話,解釋了許多疑點。 「你沒有在販賣軍火?」她顫抖的問出最介意的問題。 「沒有。」 他的回答,沒有任何一絲遲疑。 看著眼前的男人,在那一秒,喜悅發現自己相信他。她相信他,不只因為她愛他,也因為在心底深處,她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 她一直相信他不是壞人,所以才更無法接受,他竟然在販賣軍火。 但是,謝天謝地,她沒有! 她松了好大一口氣,幾乎要再次哭起來。有那麼一瞬間,她真想沖上前去親吻他,但是他還有事情沒說清楚,她不能讓事情就這麼過去。 「所以,你不叫陳浩東,也不叫馬爾斯?」 他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她凝望著他,很慎重的問。「我是說,真正的名字。」 「我沒有那種東西,就算曾經有,也早就忘了。」他深吸口氣,神情苦澀。「我是孤兒,我們每個人都是。我三歲就被挑選進入SSS,接受專業訓練,我們是特別被培養出來的。」 他抬起手,扒著黑髮,倦累開口。「三年前,我剛完成一個任務,到臺灣去度假休息,但敵人追蹤我,伺機暗殺,所以我才會倒臥在溪旁。」 聽到這裡,喜悅臉色刷白,輕抽一口氣,小手捂住了唇。 「當時我是真的失去了記憶,如果我還記得,我不會——」 他沒有把話說完。但是,那沒說完的話,就像根針一樣,戳刺著她的心。 「不會什麼?不會娶我?」 「對。」他嗄然承認。 這個字,像把刀一樣隔空飛來,正中心口。 她痛得一縮,淚水再次滑落,但是他抬起了手,撫去溫熱的淚水。「別哭,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她淚眼朦朧,梗咽追問。 「我的生活太危險,如果我還記得,我不會娶任何人,不會娶妻生子,我不會冒險讓任何人進入這種狀況之中,更遑論……」他眼裡佈滿傷痛,啞聲把話說完。「更遑論是我深愛的人。」 這句話,讓她渾身一顫。 她可以從那雙眼裡看出來,這個男人是真的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娶妻生子、沒有資格得到幸福。 如果不是因為失去記憶,他顯然打算這一輩子,都保持單身,甚至連愛都不敢去愛。 因為失去記憶,忘卻危險的威脅,他才會娶她為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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