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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小心點,屋子裡有小孩呢,讓她聽見多不好啊!」阿芙維黛緹伸出食指,笑眯眯的左搖右晃。

  馬爾斯臉色鐵青的咬了咬牙,重拾冷靜。他本來想回頭,但是在最後一秒,又阻止了自己,不再去看已經嚇壞的喜悅,起身往外走去。

  「晚安嘍!」阿芙維黛緹揮揮手,又對角落的喜悅神秘的一笑,才退了出去,把門房關上。

  縮在床角的喜悅,用最快的速度,沖上去把門鎖住,還把沉重的單人沙發、檯燈、茶几、枕頭棉被,所有能搬的東西,全搬去擋門後,才虛脫的跌坐在地上。

  那一夜,她就這麼心驚膽戰的瞪著門,始終不敢入睡,就怕馬爾斯去而複返,又想回到房裡,對她不軌。

  那一夜,她也在心裡,無數次的懊悔,不明白自己怎麼能夠,回應馬爾斯的那一吻。

  嗚嗚,浩東在天之靈,會不會原諒她呢?

  喜悅坐在地毯上,困擾了一整夜。

  ***

  馬爾斯軟禁了她。

  從那晚之後,他嚴格的限制她的行動,命令管家與僕人,必須隨時提高警覺,不論她走到哪裡,都得要有人跟著。

  就連手機都被沒收,她甚至沒辦法打電話,給古堡外頭的爸媽通風報信,更不可能對外求救。這座巨大的古堡,成了最美麗的牢籠。

  僕人們的伺候,和善且無微不至,樂樂更是備受寵愛,白潤白潤的小臉,總是笑容滿面。但是,喜悅卻始終提心吊膽。

  她害怕馬爾斯,怕他會再度吻她、甚至想對她……

  所幸,他似乎被一樁生意絆住,沒有時間對她亂來,只是在早餐時間,偶爾會出現,就像是特別來監視,看她有沒有乖乖用餐。

  喜悅原本就情緒不佳,有馬爾斯在一旁看著,她更是食欲大減。雖然早餐很豐盛,而且很巧合的,都是她愛吃的食物,但她還是沒有胃口,只用純銀的叉子,在白瓷盤裡翻來翻去。

  倒是坐在舒適嬰兒椅裡的樂樂,開始嘗試離乳食品,僕人每天為她磨新果泥,吃得她不亦樂乎,每吃一口,小屁股就蹦一下。

  喜悅很欣慰,但還是高興不起來。

  「放我走。」她抬起頭來,看著桌子對面的男人,重複這十幾天來,每次見到他時,都會提出的要求。

  他的答案,總是一成不變。

  「不行。」

  「你留著我,又有什麼用呢?」

  「我要你。」

  他的坦白,教她手裡的銀叉子,差點要溜下去。「你已經有阿芙蘿黛緹了。」有了那種絕世美女,為什麼他還會對她有興趣?跟阿芙蘿黛緹比起來,她是這麼的平凡。

  「她跟這件事無關。」

  「無關?但是,她是你的情婦,現任的情婦!」

  「那又怎麼樣?」

  「你就不擔心,因為你……你……把我留下來,她會因此生氣,甚至離開你?」

  「她不會。」

  喜悅幾乎想哭。

  對,阿芙蘿黛緹不會生氣,更不會離開。即使她自稱是馬爾斯的妻子,阿芙蘿黛緹也巧笑倩兮,表現得落落大方,甚至還帶她進入古堡,證明她對馬爾斯有其他女人,一點也不在乎。

  最後,無可奈何的喜悅,只能瞪著馬爾斯,慎重說出那句老套卻經典,而且每部連續局的女主角,都會對壞人說的臺詞。

  「你、你……就算得到我的人,但是永遠得不到我的心!」她強調,虛張聲勢抬高下巴。

  藍眸深處,閃過難解的光芒,他還是面無表情,只是抬起一隻手。始終等在旁邊,安靜低頭的僕人,立刻送上一個大大的素面禮盒,小心翼翼的掀開。禮盒裡頭,是一件優雅保守的精緻禮服。

  「今晚會有一場宴會,我要幫助米歇爾募款。」他諷刺的語音,像是剛剛說出口的,是個天大的笑話。「我要你也一併出席,整晚都待在我視線範圍內。」

  喜悅咬著紅唇,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轉。起初,她並沒有認出米歇爾,只覺得那個白髮紳士看起來有些眼熟,直到這些日子以來,從管家仔細熨燙過、不會沾墨的國際報紙上,她才認出,那個被許多生活在戰火頻傳地區的貧苦兒童,暱稱為『聖誕老公公』的老人。

  報紙上不時會有米歇爾的新聞,每一樁都是他樂善好施的偉大事蹟,連篇的讚美與恭維文章旁,都有他親切和藹的照片。

  喜悅思忖著,或許,她可以找機會,向米歇爾求救,那麼善良的好人,應該會願意對她伸出援手……

  「不要動歪腦筋。」他冷冷的說道。「你不會有機會接觸米歇爾。」他不會讓那種情況發生。

  呃,這傢伙居然能猜出,她在想什麼。

  希望破滅,喜悅忿忿的瞪著他。「那麼,你休想我會去參加那個見鬼的宴會。」她還哼了一聲。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馬爾斯站起來,走到餐桌旁,輕撫過樂樂的小臉,擦去蘋果泥。樂樂急得嗷嗷叫,小嘴一張,咬住那只搶她食物的壞手手,吸著好吃的蘋果泥。

  「不要碰她!」喜悅立刻跳起來,深怕這個邪惡的男人,會傷害樂樂。

  但是,他的動作很輕,甚至是溫柔的、憐愛的。他收回手指,拍哄著有些不甘心,小嘴咂咂作響的樂樂,藍色的眸子落到喜悅蒼白的小臉上。

  「為了你女兒的安全,你必須聽從我的安排。」

  「你好卑鄙!」

  他露出笑容,藍眸深處波濤洶湧。那抹笑,有深深的苦澀。「沒錯,我是很卑鄙。」他不再看她,逕自轉身離開。

  氣惱不已的喜悅,衝動的抓起禮盒,就把它丟向窗外,裡頭的精緻禮服,就像是一朵盛開的花,掉落到一樓的花圃。

  該死,馬爾斯說的沒錯!

  她沒有選擇的餘地。

  縱然心不甘、情不願,但是為了樂樂,喜悅在僕人的三催四請下,還是裝扮妥當,離開那間豪華的牢籠,往樓梯走去。遠遠的,她就可以聽見,樂隊現場演奏的古典樂,以及人們歡笑的聲音。

  但是,當她出現在樓梯口的時候,熱鬧的宴會,竟出現短暫靜默。不論是男人或女人,都對她的出現感到訝異。

  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她身上。

  她的頭髮被綰起,別上與禮服同色的紫羅蘭色緞帶蝴蝶結,襯托出她精緻的五官,以及嬌甜單純的氣質。但她所穿的禮服,卻造成截然不同的效果。

  美麗的禮服,雖然長及腳踝,但是她曲線優美的頸項、雙肩、手臂,甚至是胸口都是裸露的。細膩的布料,遮住她渾圓的酥胸,但露出來的部分,已經足以讓男人血脈賁張,被那揉合純潔與性感的美麗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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