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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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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寶寶卻一把將他推開! 齊嚴一怔,又要開口安慰,就見寶寶已經趴在木箱邊,可憐兮兮的猛嘔,把方才喝下的冰糖燕窩全給吐了出來。 雖然,她在吐之前就伸手推了他,但因為力氣太小,她這一吐,還是全嘔到了他靴上。 寶寶既難受,又羞愧,垂首嗚咽,怕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箱子裡好難受,我又喘不過氣來,嗚嗚嗚嗚嗚……」 有力的雙臂,將癱軟的身子從衣箱裡抱了出來。 「噓,沒事了,你別哭。」他圈緊雙臂,將嬌妻抱在胸口。她的眼淚,幾乎要把他的心都滴出洞來了。 寶寶仍在抽噎著。 「那些人走得好快,箱子又晃得好厲害……」她靠在他懷中,一邊哭,一邊道:「他們把我當成了二姊……雖然雖然你騙我,又愛亂發脾氣……但是……但是……還是好怕,不能再見到你……嗚嗚嗚……」 齊嚴聞言一愣,擰眉問道:「我騙你?我什麼時候騙你?」 「就……就之前啊……」寶寶的小臉,還埋在丈夫懷裡。 「什麼之前?」 「就……之前啊,你說什麼,為了我的身子著想……不急……不急於一時,根本就是說謊要騙、騙我的!」聽出夫君口氣,又凶了起來,她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結結巴巴地控訴苦:「人家……人家夫妻平常,過那麼多個月,早就行房了……你你、卻推三阻四的……」 齊嚴望著懷中,哭得停也停不下來的妻子,直到她開口說明了,這才明白,她的小腦袋裡,竟藏著這些誤會。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錢金金那女人,所說的並沒錯,要是他再不把事情講開,她心裡的那個結,就永遠解不開。 抱著妻子坐到椅上,他抬手拭去她的淚,歎了口氣道。 「那不是謊話。」 她卻不肯相信,皺著小臉,哭著指控:「那、那,你又搬去書房睡!分明、分明就是在躲著我。」 「我是怕自己把持不住。」黝黑的額角,爆起青筋,他深吸口氣,耐著性子解釋。「那時你身子骨尚虛,若再有了身孕,我怕若再有意外,你會撐不下去的。」 寶寶這才明白夫君的用心良苦,只是心裡堆了滿滿的不安,還是讓她不敢輕易就鬆懈下來。 今天,她非問個清楚不可! 紅唇張了閉、閉了張,一會兒之後,才又結結巴巴的道:「可是、可是,你老是對我生氣。」 「是,我是在生氣!」齊嚴看著懷裡,一臉憂怨、淚濕衣衫的寶寶,啞聲坦白道:「但,我氣的不是你,而是自己,我氣自己,沒能好好保護你;我氣自己,讓你差點死去。」 寶寶命懸一線的景況,他至今回想起來都會渾身顫抖。連在夢裡,他也會夢見她在他懷中死去。 「我說過,那不是你的錯,」他語重心長。「那是我的錯。」 看著夫君嚴肅且蒼白的表情,寶寶把所有事情,重新又想過了一回,才發現他的種種作為,看似故意疏離,其實都是為了她著想。 但是,就是有一件事,像是根刺兒仍紮在她心口,難以揮去。 瞅著夫君的俊容,寶寶咬苦紅唇,鼓起勇氣問道:「那、那……你跟那個白小恬……」 「誰?」齊嚴皺起眉頭。 「就……就是那個,怡香苑的花魁,白小恬啊!」 他直視著她,疑惑且不解。 「花魁?什麼花魁?」 他不記得了! 寶寶有些愣,還有些窘,這才知道,自個兒顯然是又把事情想岔了。在丈夫的注視下,她硬著頭皮,怯怯的回答:「那天,我陪娘她們去了碧湖畔,看到你跟花魁白小恬就在船上,你還……還……還抱著她……」 經妻子這麼——提,齊嚴總算有了些許印象。 他深深歎了一口氣。 原來,她是看見了那一幕。 「我沒有抱她。」他說得很仔細,不想讓她再有任何誤解。「那天,我是跟慕容公子去談生意的,那女人是他的紅顏知己,因為她一時顛簸,又剛好在我面前,我才會伸手去扶她。」偏偏,就是這麼不巧,讓寶寶看見了那一幕。 「可是,你看起來就像是抱著她啊,我就以為……以為……以為……」 「以為什麼?」 「你……移情別戀了……」她說得吞吞吐吐。 瞧出她還有話沒說,他耐著性子又問:「還有呢?」 她飛快的看了他一眼,眼兒紅通通的,又縮回他的懷裡,「我以為,你厭倦了我……要娶別人了……」悶悶的聲音,從他胸前傳出來。 一滴滾燙的熱淚,滴落他擱在她腰上的手。 齊嚴萬萬沒有想到,她心裡頭一直在乎著這件事。 只聽得她哽咽著,繼續說道:「爹爹他,娶了二十四個妻妾,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是不是——」 黝黑的大手,抬起她的下巴,讓她再也無法躲藏。她粉唇顫抖,淚珠一顆一顆的落下。 「對不起,我的心,不像婆婆們那麼寬大——我沒有、沒有辦法和別的女人一起……」抽抽噎噎的說到這兒,她再也說不下去,只是一個勁兒的直哭。 齊嚴反手接住她的淚,再抹去那不斷湧出的淚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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