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典心 > 天下第一嫁 | 上頁 下頁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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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無雙停下腳步,看著美豔絕倫的師娘,心裡可不服氣了。 「師娘的意思是說,我之後會嫁給那傢伙?」嫁給公孫明德那個老頑固、老古板?開玩笑,她又不是腦子壞了! 金金唇畔笑意更深,睨了她一眼。 「不然,普天之下,還有誰能治得了你?」 龍無雙眯起眼睛,跟著也彎唇而笑,卻笑得有些狡獪。她故意看了看坐在桌案之後,正在處理繁雜商事的嚴耀玉一眼。 「師娘是說,當初,就是因為師傅治得了您,所以您才嫁給師傅?」 金金臉色一僵,唇畔眼裡的笑意,乍然全都不見了。 一旁的嚴耀玉擱下卷宗,走到酸枝紅木椅旁,無限溫柔的攬住愛妻的纖腰,微笑著開口。 「不不不,是她治得了我,我才非她不娶的。」他刻意討愛妻歡心,還警告的看了看龍無雙,暗示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徒兒快快閉嘴。 只是,金金可不領情,撥開了丈夫的手,懶得再費時間,聽這對奸商師徒耍嘴皮子。 「南宮家要派人來,談談新款瓷器的事,我先到前廳去了。」說完,她嫋嫋起身,在丫鬟的伺候下,漫步走出書齋。 偌大書齋內,只剩師徒二人。 嚴耀玉坐進另一張酸枝紅木椅,看著徒兒,深歎一口氣。「無雙,為師的這幾年也待你不薄啊,你何必如此找我麻煩?」 龍無雙豔眸滴溜溜一轉,笑得可無辜了。 「徒兒一時冒犯,就請師傅今兒個晚上花點時間,替我跟師娘賠罪了。」她斂下長長的眼睫,裝模作樣的歎了一口氣。「都怪徒兒心情不好,才會失言,惹惱了師娘。」 言下之意,是她心情要是一天沒好轉,他這個作師傅的,就沒一天好日子過。她那張伶牙俐齒,肯定會不斷惹怒金金,到時候就得由他來收拾殘局。 「徒不愉,師之過,為師如何方能讓你心情好些?」嚴耀玉微微一笑,問得一針見血。 果然是聰明人! 「消息。」龍無雙回答得極快,半點也不客氣。「我要知道那批米的下落。」確定探子們都探不出半點消息時,她第一時間就想到嚴耀玉。 這個男人可是航運首富獨子,堂堂的嚴家少主,不但富可敵國,兼而機深詭譎、精明狡獪,堪稱京城第一好商,年方二十那年,就被她娘親請來,做她的師傅。 自古以來,商人手中總握有最多情報。她猜想,嚴耀玉的眼線滿布京城,消息肯定比她還要靈通。 聽到徒兒的要求,嚴耀玉伸手,以食指輕敲桌面。 「官家的事,我一介商人,實在不好多嘴。」他輕描淡寫的說道。 意思是,他知道米的下落,卻不肯告訴她? 龍無雙一聽就懂,卻還是不肯放棄。她笑得更甜,隔著一張茶几坐下,一手撐著精緻的下巴,看著嚴耀玉。 「師傅,別忘了,當年您與師娘鬥酒,虧得是我,才替你弄來那些玉龍。」俏臉上梨窩深深,她的笑容極美,甜得像是要淌出蜜來。「這事兒,要是讓師娘知道,只怕您今晚——噢,不,是今年,都得準備睡書房了呢!」 當年,金金與嚴耀玉鬥酒論輸贏,是年僅十二的龍無雙當內應,才替嚴耀玉把一批劣醋,換成御用好酒「玉龍」,讓他大獲全勝。 提起舊事,嚴耀玉一挑眉。 「你這是在威脅我?」他笑眯眯的問。 「不敢不敢,無雙怎麼敢威脅師傅呢?」她捂著胸口,無辜的直眨眼。「只是,要是師娘從別處知道,那也非無雙能夠控制的啊!」 「這招夠卑鄙。」他薄唇輕掀。 「謝謝師傅誇獎。」她起身,盈盈一福。「畢竟,古語有雲,名師出高徒嘛!」 是啊,古語也有雲,養虎為患! 嚴耀玉這會兒可是深深後悔,當初答應做這小女人的師傅,把她調教得如此精明,不但懂得見縫插針、遇洞灌水,還懂得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如今膽子大到連他這個師傅都敢威脅。 龍無雙眼兒又一轉,主動提議。 「師傅,我也不願意連累您。這樣吧,您不用給答案,只要給我幾個提示,這總行了吧?」 他望著那張俏臉,倏然一笑。 這檔子事雖然麻煩,卻也不是他應付不來的,況且,他也很想瞧瞧,這個「優秀」的徒兒,怎麼跟公孫明德作對。 「龍兒,你是聰明人。」他突然變得親切萬分,殷殷誘導著。「米既然已經進城,就只在城裡,不會在城外。」 「但我的探子早已搜遍京城,壓根兒找不到米啊!」 「你想想,那麼大一批米,總需要地方曬穀。」此刻的嚴耀玉,就像是最殷勤的夫子,一步步將她導向答案。「有什麼地方,是在京城之內,大得能夠曬穀,卻又是你的探子不能擅闖的?」 說到這兒,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龍無雙深吸一口氣,瞬間明白過來,俏麗的臉兒亮了起來,紅嫩的唇瓣迸出兩個字。 「宮裡!」 繁華京城,四周蠻夷商邦,都聚集到此買賣交易。 偌大的京城,以玄武大街一分為二,規劃為六十餘坊,面玄武大街的盡頭,就是華麗巍峨的皇宮。 一頂華貴的紅漆轎子,以楠木為杆,四周垂著密密的珠簾,簾內隱約可見一名綽約的身影。八個黑衣人扛著轎子,默不吭聲的朝皇宮前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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