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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霧在眼前亂飄,粉臉脹得通紅,她像只離水的魚兒,在那男人懷裡亂扭亂動,嫩嫩的小手又扒又抓,在他的臉上抓了好幾把。

  那雙黝暗的眸子,不耐的瞄了她一眼,這才發現她無法喘息,小臉一陣青、一陣白,幾乎就要被悶死。

  他面無表情,將手稍微往下移,只掩住她的嘴,不再捂著她的鼻,大發慈悲的讓她呼吸。

  寬厚的掌剛移開,冷冽的空氣立刻就湧入鼻腔,悶得頭昏眼花的滿意,貪婪的急著喘息,汲取新鮮空氣,賁起的少女豐盈,隔著暖厚的錦襖,也隨著她的喘息而劇烈起伏著。

  隨著每次喘息,眼前的紅霧慢慢散去,她如釋重負,雙腿陣陣發軟,幾乎就要站不住,不自覺往後靠去,貼進那堵磚牆似的健碩胸膛……

  只是,才剛軟倒下去沒多久,她立刻察覺不對,連忙又站直身子。

  啊,不對不對,她還是未出嫁的閨女呢!怎麼以靠在一個男人的懷裡?!

  她挺直了肩膀,努力想拉開距離,但是對方卻堅決不肯鬆手,反倒把她鉗得更緊。不論她站得再直,兩個人還是緊貼在一起,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那人身上傳來的熱力、徐緩的鼻息,以及穩定規律的心跳……

  粉嫩的臉兒,再度變得紅通通的。只是,這次不是因為窒息,而是因為心頭莫名湧起的羞意。

  從小到大,她從不曾和哪個男人靠得這麼近,各種禮教規條,在她腦子裡像走馬燈似的轉啊轉。

  她咬著唇瓣,考慮了一會兒,決定提醒對方,男女授受不親,他起碼得放鬆些,讓彼此保持距離。畢竟,他們這麼緊貼在一塊兒,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只是,小腦袋才剛仰起,還來不及有什麼反應,陰凜黑眸就掃來,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比北風、比刀劍都還要淩厲,她怕得雙肩一縮,像是看見猛獸般的小動物,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正當她全身僵硬,跟那男人緊貼在一塊兒時,樓下也忙成一團。

  只見大廳裡燈火通明,穿著夜行裝束的人們,扛著幾個木箱入內,掀開地板的暗門,迅速把木箱堆進地窖裡,接著就掩上暗門,把桌子移回原位,再把板凳倒扣好。

  領頭的那個美麗女子,已經飛身上了二樓的特等席,站在雕花圍欄旁,扯下身上的黑錦披風,一面脆聲下令,像個女山寨頭子般指揮若定,所有人在她的命令下,如棋子般迅速移動。

  「掃地!倒雪!」

  指示一下,第一小隊抓了掃把,從一樓窗口飛身而出,掃平雪上的足跡。

  第二小隊緊接著開窗,捧著裝滿雪的竹簍,一股腦兒的往門外撒。眨眼之間,外頭的雪地平整無痕,再也看不見任何痕跡。

  「行了,回來!」

  嬌脆的嗓音又響起,所有人退回客棧,無聲的翻上高梁。

  「關門!熄燈!」

  瞬間,一、二樓的門窗,同時無聲的合起,門窗內還有人拿著抹布,仔細擦去所有殘雪及濕氣,徹底湮滅證據。

  眼花撩亂的滿意,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麼事,廳裡的燈火就在瞬間全熄了,四周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音,靜到她能夠聽見屋外寒風吹過樹梢的窸窣聲。

  要不是身後這鐵鑄似的男人,還緊緊熨燙著她的背,覆在她纖腰和嘴上的大手,更是強而有力,真實得讓人無法懷疑,她肯定就會以為,自個兒是翻牆時撞昏了頭,正在作一場荒誕的怪夢。

  黑暗之中,迷蒙大眼不斷眨著。

  她不斷思索著,樓下那些人是誰?那美豔的姑娘是誰,她身後的男人又是誰?

  還有那些箱子裡裝的是什麼?他們三更半夜裡行動,全做夜行裝束,又抬著箱子飛奔進屋,還試圖湮滅形跡,難不成這些人都是──

  強盜?!

  這兩個字閃過腦海,她的眼兒無聲瞪大。

  啊,糟糕了,外頭大雪白茫茫的,她是不是走錯了路、找錯了客棧,不小心闖進強盜窩裡了?!

  疑慮像海浪,一波波的湧來,她心跳飛快,不安的動了一動,纖腰上的大手,警告的微微收緊,那力道雖然沒有弄疼她,卻也讓她立刻靜下來,不敢再輕舉妄動。

  就在這時,遠方忽然傳來轟隆蹄響,密集的蹄響由遠而近,漸漸的逼近,最後終於在門外止息。

  接著,雕花木門上頭,陡然傳來教人心驚的拍門聲。

  大廳之中,亮起一盞油燈,一個店小二模樣的男人,提了燈就要去開門,一塊抹布卻從樓上飛來,不偏不倚的打在那人臉上。

  只見那個嬌豔的女子,一雙亮如晨星的眸子,正惡狠狠的瞪著店小二。她身上外裳已脫,只剩一件黑緞金繡的肚兜,下身的珍珠緞裙下,露出一雙裹著雪白綢褲的纖細美腿。

  縱然春光迷人,但是周圍的男人們,不論是躲在梁上,或是縮在柱子後的,全都轉開視線,沒人敢多瞧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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