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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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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姑娘,你總算來了!」一見唐十九豔麗明媚的美貌,他的眼睛都亮了。 十九聞聲,瞬間拉回心神,對先前的短暫動搖,感到憤怒又煩躁。 開什麼玩笑,她只是要生女兒,根本不想成親,要是不快快解決這檔子事,她一定會被爹爹,以及那該死的宮清颺,逼著非得嫁給他不可。 唯今之計,要擺脫宮清颺,以及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婚事,就只能另外找個男人,快快懷孕生女。 主意既定,她走入廂房,把木棹往桌上一放,不客氣的問道:「你就是那什麼金刀的?」 那男人的眼睛,還是黏在她身上。 「是,在下就是塞外金刀,韋——」 「別說廢話,脫衣服上床!」她冷漠的打斷,根本不在乎這傢伙姓啥名啥,只想快快完事。 「好,爽快!」韋長風一聽她如此豪放,頓時心花怒放,急忙七手八腳的脫去外衣,自動就往床上躺。 十九站在床邊,看著那非常樂意「配合」的男人。不知為什麼,她的雙腳就是黏在地上,絲毫沒有先前那種強脫宮清颺衣物時的衝動,甚至忍不住嚴苛的挑起毛病。 跟宮清颺相比,眼前的男人頭髮太黑太粗、胸膛不夠結實,一身皮肉看來又粗又硬,那張臉也太醜了些…… 該死,這個韋什麼的其實並不醜,而是那傢伙太俊美了! 十九惱怒的皺眉,氣自己到這時候,居然還會想起宮清颺。她一咬牙,決心豁出去,快步走到床邊。 但是,才一靠近,她又覺得他身上的味道不對,聞起來不像宮清颺那般舒服好聞。她眉頭皺得更緊,不信邪的揪著對方衣襟,湊上前去嗅聞。 天啊! 一陣撲鼻的汗臭味,熏得她頭昏眼花,出門前才吃下的早餐,這會兒全在胃裡造反,一股腦兒的湧上喉頭。 不行,她要吐了! 成為她反胃主因的韋長風,卻仍一副樂不可支的模樣,急著要把內裳也脫了,才好快快跟這美人兒共赴巫山雲雨。 十九噁心得好想吐,見那張俊美不足、急色有餘的大臉,急呼呼的想湊上前來,她本能的閃開,才想起身,耳邊卻響起某種聲響。 喀搭喀搭…… 她認得那聲音,那是算盤珠子被撥動時,所發出的聲響! 十九猛然回身,赫然發現,那個讓她念念不忘——不、不對,誰會對他念念不忘?!那個杵在床邊,不知何時出現的銀髮男人,明明就是讓她又氣又惱的那一個! 只見他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樣,低頭撥著手裡的烏木算盤,節奏規律、不快不慢,那輕鬆悠閒的模樣,彷佛他此刻是身處龍門客棧的櫃檯,而不是她唐家的東廂客房。 算盤珠子喀搭喀搭的響,床上的兩人卻僵直不動。原本一個要吐、一個要脫,卻因為這個不速之客的出現,倏地全都凍結了。 半晌之後,宮清颺才停下動作,緩緩抬起頭來,謙恭有禮的對著兩人微笑。「別在意,我只是有事來找唐姑娘。不過,我的事可以等,兩位請繼續。」 繼續?他杵在這裡,沖著他們直笑,誰還有辦法繼續啊? 十九這時才回過神來,氣衝衝的跳起來,回身叱喝。 「你來這裡做什麼?」 宮清颺還沒回答,韋長風已經吼了出來。「你是誰?」語音未落,他已經抓起桌上的金刀,筆直砍了過去。 只是,這精准而威力強大的一刀,竟被輕輕鬆松的避開。韋長風心裡一凜,色心冷了一半,這才發現,對方不是好打發的角色。 他深吸一口氣,跳下床來應敵,一把金刀,瞬間舞得風雨不透。眼前的白影,卻次次讓刀鋒落了空。 「這位爺您先別火。在下姓宮,名清颺。」他腳下左移右挪,挪移之間,神色輕鬆,保持微笑,客客氣氣的自我介紹。「在下只是京城裡一間客棧的小掌櫃。」 眨眼之間,三十六刀已過,韋長風卻連那白袍的衣角都沒碰到。雖然他心裡有些發毛,但是身旁有美女觀戰,他只得賭上男性自尊,咬牙猛然揮刀,把拿手絕活全使了出來。 這回,刀勢更猛,就見滿天金光,連刀身都瞧不見影了。 十九臉色微變,眼見刀光亂閃,心口毫無緣由的揪緊,衝動的就想開口制止,沒想到話都還沒吐出口,眼前情勢已然有了變化。 只見宮清颺定下腳步,不再閃動,穩穩杵在原地,金刀當頭砍下,眼看就要把他的腦袋像是西瓜般劈開—— 刀鋒劈近,就在劈及銀髮的瞬間,他陡然伸出右手,輕易以兩指夾住鋒利的金刀。 「大爺,還請高抬貴手,饒宮某一命。」宮清颺依舊是客氣得很,嘴角也依舊掛著微笑,但那笑眯眯的模樣,卻讓人打從心裡發寒。 韋長風嚇得連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急忙收手想要抽刀,但那被夾住的刀鋒,卻是動也不動。 一股強猛的內力,排山倒海似的從刀鋒襲來,震得韋長風虎口一裂,登時迸出鮮血,根本握不住刀,只得連忙收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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