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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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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黑馬疾馳如風,蹄聲轟震如雷,一匹黑馬撒蹄飛奔,朝唐家大門逼近,速度快如流星,轉眼已來到幾丈之外。 馬背上的騎士,一身黑色的窄袖勁裝,緄著紅緞的邊。因為快馬疾行,絲薄的衣料獵獵作響,全都緊貼在身上,將曼妙誘人的身段展露無遺。 那群頑皮的孩子們,瞧見馬背上的年輕女子,像是見著猛獸的小動物,紛紛發出怪叫聲,驚慌的開始拔足狂奔。 「啊,虎姑婆回來了!」 「快跑快跑!」 「哇啊,救命啊!」 「快啊,被逮著了,就要挨棍子了!」 小孩們驚叫連連,躲的躲、逃的逃,丟下喘氣不已的總管,全都跑得不見人影。 黑馬狂奔,直抵唐家大門前,在衝撞進門的前一瞬間,女子低喝一聲,雙手急扯韁繩,疾馳中的駿馬,竟被她一扯而停。 馬兒昂首嘶嗚,雙蹄懸空亂踢,在落地的同時,她也矯健的翻身下馬,站上唐家門前的石階。 嚇得孩子們一哄而散的女子,並不是青面獠牙的母夜叉,相反的,她秀眉大眼,輪廓深美,豔麗之中透著英氣,是個美豔的美人兒。一枚烏玉發環,套住光滑如緞的發,紮成一束長長的辮子,俐落的甩在背後。 見著站在門口的總管,唐十九紅唇一張,劈頭就問。 「我爹呢?」 「老爺他、他——」總管還喘不過氣來。 「他怎麼了?」她秀眼圓瞪,神色不耐,反手從馬鞍旁抽下一根齊眉高的玄色木棹。 總管嚇得連退數步,深怕那根木棹就要當頭打下。這麼一嚇,他出氣多、入氣少,喘得更厲害,根本無法說話,只能顫抖的伸出手,往門裡頭指去。 唐十九抓起隨身的玄色木棹,舉步就往自家內院沖。奴僕們都曉得她的脾氣,瞧見她拔山倒樹似的驚人氣勢,全都自動閃邊,貼緊牆壁站好,就怕礙著她的路,會被她一腳踢進荷花池裡。 髮辮飛揚,修長的身影閃入內院,直奔爹爹居住的主屋,來到門前,她毫不猶豫的舉腳就踹。 砰的一聲,門扉重重撞上牆壁,當場半毀。 「爹!」她焦急的大喊。 「那個——你爹在裡頭歇息——」 賽華陀嚅聲回答,心裡暗暗慶倖,還好自個兒有先見之明,挑了個離門最遠的位置坐著,否則讓十九這麼驚天動地的一踹,他非得連人帶門,一塊兒被撞去貼牆不可。 「我爹爹怎麼了?」她大步跨到桌旁,雙手緊握,明眸裡盈滿急切。 時序入夏,近日的氣候正適合釀醬,她正在城外的醬場裡,指揮著釀醬師傅們下料釀醬,把炒碎的大麥倒進樽桶,卻有人急急忙忙的趕來通報,說爹爹在青龍湖畔昏倒,她立刻跳上駿馬,急如星火的趕回來。 「呃,他病了——」賽華陀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雙眼低垂,回避著她的視線。 「病了?他出門前還拿著刀,嚷著要去跟老友比試,怎麼會突然就病了?」唐十九難以置信的說道,不敢相信身子硬朗的爹爹,居然會說病就病。 賽華陀打開藥箱,整理名貴草藥,還是不敢看她。「他、他那是心病,心病還得心藥來——」 話還沒說完,只見眼前一花,珠簾劇烈晃動,唐十九已經掀簾闖了進去。 「爹!」她沖到床邊,粗暴的抓起錦被,唰的一聲就扯開來,整件扔到床下去。 鋪著香軟錦褥的床上,臥著一個清瞿俊朗的中年男人。他臉色灰白,雙眼緊閉,一手還捂著胸口,嘴裡不時發出呻吟,彷佛已經病入膏肓。 「你今早出門,要去跟那些叔叔伯伯們見面時,不是好好的嗎?」瞧見爹爹神情痛苦,她把木棹一扔,急忙在床邊坐下,心裡不但焦急,也納悶得緊。 今兒個晴空萬里,爹爹早上找了三五好友,相約在青龍湖畔鬥酒比武,說什麼絕對要大醉而歸,才隔了幾個時辰,卻傳來他病倒的消息。該不是酒喝多了,所以喝出問題了吧? 「別再提那些老傢伙,我要跟他們絕交!」唐威猛地睜開眼睛,一想起那群老友們,就恨得牙癢癢的。 「為什麼?」 提到這件事情,他就覺得一陣心痛。「那些老傢伙,今兒個居然全都抱著孫女來跟我炫耀!」 唐十九翻翻白眼。 「那又如何?你有孫子啊!還多到你連名字都記不得。」 她的十八個哥哥,只要有娶嬌妻的,就盡職的增產報國,像是在比賽似的,一個接一個的生,生了一大堆,努力給爹爹添孫子。 「但是,我沒有孫女啊!」唐威委屈的大叫,雙手捧著心口,眼睛裡居然還閃爍著淚光。 又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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