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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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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讓他們拿啊!」她不耐煩的咆哮,聲勢直逼河東獅吼。 「但是——」門外的人聲音畏縮。「但是,他們說數量不對——」 「什麼數量不對?」她坐在宮清颺的腰腹上,雙手壓著他赤裸裸的胸膛,對著門外喊道:「不就是十缸麵醬嗎?我老早就讓林師傅拿出來,全擱在廣場上了。去叫王家的人收了貨,就快快給我滾,別來煩我!」 「呃,小姐,王家說他們訂的貨,是二十缸的麵醬,不是十缸——」 「哪有這種事?!」她火大的怒叫。「兩家簽訂的合同,上頭白紙黑字,寫的明明是十缸啊!」 「但是——但是——」門外的人吞吞吐吐,退到門外三尺遠的地方,才敢繼續報告。「他們拿來的合同,上頭所寫的,真的是二十缸——」他愈說聲音愈低。 可惡! 唐十九咬著紅潤的唇,明白這件事情頗為麻煩,除了她之外,醬場裡沒人可以作主。她揮出一掌,往宮清颺胸口一拍,瞪眼警告著。 「躺好別動!給我待著,我一會兒就回來!」說完,她髮辮一甩,俐落的跳下床,開了門後就沖出去。 宮清颺躺在床上,聽見她腳步聲漸漸遠去,那中氣十足的朗聲咒駡,卻仍依稀飄進他耳裡。他緩緩坐起身,整理著被她扯開的衣裳。 他雖然溫文儒雅,卻絕不是個任人宰割的軟弱男子,相反的,他的機智過人、心思縝密,是個談笑用兵的頂尖人物。龍無雙要不是靠著他,有他在旁打點一切,也無法作威作福,過得這麼舒服。 只是,他的機智與謀略,一碰上粗魯直接的唐十九,就變得毫無用武之地。她的動作實在太快,眨眼就翻坐到他身上,還扒了他的衣服,試圖要—— 深邃的黑眸瞥見那疊×宮書,俊容上的表情,沒有絲毫改變,雙手卻再度扯了扯衣襟,把腰帶束得更緊。 唉,早該知道,會跟龍無雙混在一起的姑娘,絕對也是離經叛道,跟「良家婦女」四個字扯不上半點關係。 砰的一聲,門又被撞開了,剛才匆匆離去的唐十九,又踏步走進房裡,筆直的朝他走來。 王家換了個笨蛋的管事,錯拿了油品的合同,來唐家取醬,被她揪出錯誤,把合同扔回那笨蛋的臉上,再痛扁了一頓,當場踢了出去。 她辦事向來乾淨俐落,遇到了這「緊要時刻」,更是火速搞定,三兩下就將事情處理妥當,又匆匆回轉房裡,預備繼續被中斷的「好事」,哪裡曉得,一踏進房裡,卻見宮清颺已經穿妥衣裳。 「喂,誰讓你穿上衣裳的?不是說我就回來嗎?」她雙手插腰,睜著一雙烏黑大眼,不悅的質問,俏顏更豔更凶。 「不穿衣裳是會著涼的。」宮清颺柔聲回答,面對她的怒氣,仍舊好整以暇,口吻徐緩得像是極有耐心的夫子,正在教導著無知的學生。 「喔,原來你身子這麼虛啊?」她挑挑柳眉,回身關上門,再頗為大方的揮揮手。「好,我等會兒就讓人端雞湯來,給你補一補。」 宮清颺不動聲色,踱步遠離床邊。「唐姑娘,關於這件事情——」 「嗯?」 她倒了杯熱茶,咕嚕嚕的一口飲盡,抬頭卻發現,他竟離開床鋪遠遠的,已經走到了窗邊。「喂喂喂,回來啊,那檔子事不是該在床上解決嗎?啊,我想到了,書裡好像也有幾幅圖,就是在窗邊的花幾上辦事,那樣也行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火速離開窗邊的花幾。 「那是什麼意思?」她娥眉輕蹙,朝他步步逼近。「你懂啊?那好,你教我啊!」然後,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再度出手。 宮清颺出手阻擋,誰知擋了她的左手,她的右手卻又襲來,幾招過手下來,可說是驚險連連。 唐家雖是醬料世家,但是對於子女們的武藝也沒有疏忽,唐十九一身小擒拿手,習自其父唐威,招招巧妙連環,一招之後還有一招,攻得他不得不收斂精神,專心應付。 只是,她逼得太近,那軟嫩的身子,幾乎都要貼上他的身,讓他根本施展不開來。加上他克己復禮,絕不逾矩,到了這節骨眼,還要堅持謹守君子分際,不願意觸碰她的身子。 十九久攻不下,愈打愈怒、愈打愈快,數十招之後,才覷了一個空,搶身攻了進來。這一次,她成功的把宮清颺逼到牆邊,小手又扯開衣襟,往裡頭探摸—— 砰、砰砰砰砰砰! 木門再度被敲得砰砰作響。 「小姐、小姐!」驚慌的聲音又出現了。 她氣得頭髮都快豎起來了。 「又有什麼事啊?」十九咬牙切齒,雙手在他的白衫上洩憤似的亂抓,只差沒把那柔軟的布料撕爛。 「湖南天九樓的江老闆來了,他要領三年前訂的桂花醬啊!」那人十萬火急的報告,知道這件事情緩不得,只能冒險又來找十九。「那些桂花醬是特別訂制的,全封存在窖底,所以——」 十九閉起眼睛,小嘴裡吐出連篇咒駡。 地窖是唐家醬場重地,因為儲存著要送入皇宮的上好醬油,事關皇族的飲食安全,自然馬虎不得。唐家在地窖前,設下極為精巧的鎖,除了她之外,絕對沒有人可以開啟。 「小姐——」 該死! 「小姐——」 啊,煩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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