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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後的氈毯,在她驚慌的注視下被撩開,一個豔麗的北方佳麗,捧著乾淨的衣裳走進來。

  "大娘,衣裳我拿來了,就擱在這裡。"孫蘭放下手裡的東西,轉頭瞧見坐在浴盆裡的小女人,立刻雙眼發亮的湊過來。"唉啊,看看這身細皮嫩肉的,果然跟咱們邊疆的女人不同呢!"

  "是啊,也難怪將軍苦等了這麼多年。"

  這些年來,雷貫天可稱得上是"潔身自愛"呢!多少女人搶著投懷送抱,他全都不放在眼裡口

  孫蘭曖昧的一挑眼,想起剛剛在大廳裡,從丈夫嘴裡聽來的消息。

  "我聽霍達說,將軍還沒試過呢!從京城回來到咱們這兒,算算日子,也有六、七天了。"她嘖嘖的搖頭,讚歎雷貫天的自製驚人,竟然忍得了這麼多天。原來,將軍看似豪邁不羈,倒還懂得憐香惜玉,沒有在京城裡就餓虎撲羊。

  "苦等多年,當然得慎重些。"劉大娘嘿笑幾聲,拿著香料往丁兒身上倒,把她染得香噴噴的。

  孫蘭也撈了些香料,揉在丁兒的肩上,乘機吃足豆腐。那細膩柔滑的觸感,可讓她摸得捨不得鬆手。

  "這身細皮嫩內,別說是將軍,連我這個女人看了都——"邊疆女子口無遮攔,行為更是遠比京城裡的姑娘大膽豪邁,一雙手竟然在她身上摸來摸去。

  "啊!"丁兒低叫一聲,縮進水裡,躲避那雙祿山之爪,大大的眼睛輪流在兩個女人身上轉來轉去,眼角還蓄著驚慌的淚滴。

  討厭、討厭,她們也想吃她嗎?她剛剛還覺得她們親切呢!原來,都只是為了吃她,才對她那麼好

  "瞧你,怕成這樣子,臉色都白了呢!"孫蘭誤會了她的恐懼,以為她正為即將來到的洞房花燭夜緊張。"別擔心啦,做這檔子事啊,只有第一次會疼的。"

  "第一次?"丁兒劇烈顫抖,抖得連浴盆裡的水像沸騰似的水花亂濺。"不、不是只有一次嗎?"

  "一次怎麼夠?"兩個女人異口同聲。

  "那、那要分很多次嗎?"她已經哭出來了。

  嗚嗚,不可以一次就把她吃乾淨嗎?難道他非得要分次食用,先吃她的手,再吃她的腳,讓她疼上好多次嗎?

  孫蘭搖頭。

  "我看,將軍那麼威猛,依他的胃口,一次應該是不太夠吧!"

  "不是應該,是絕對!"

  語畢兩人相看一眼,頓時笑得花枝亂顫。

  好半晌笑聲方歇,卻見浴盆裡的小女人,嚇得半張臉兒縮進水裡,咕嚕嚕的直吐氣,再不撈起來,說不定就要溺死在裡頭,劉大娘挽起袖子,探手進浴盆裡打撈。

  "好了好了,我看差不多該起來了,再洗下去,連皮都要皺了。"

  "不要!"同樣的臺詞又冒出來了,這次了兒是攀住浴盆邊緣,抵死不肯放手,只差沒有張嘴咬住木頭,強調誓死不離浴盆的決心。

  孫蘭也湊過來,加入打撈行列。

  "快起來,泡皺了就不好看了啊!"

  "不要、不要!你們放手啦——"丁兒像是被迫離水的魚,死命的掙扎,在浴盆裡亂踢亂踹,濺出大量水花,把其它兩個女人也弄得濕淋淋的。

  劉大娘抹掉一頭一臉的水,又哄又騙,硬是把她拖出來。"乖,你不要害怕,將軍會很溫柔。"

  姑娘家的新婚夜,難免會有些緊張,只是這位新娘未免也緊張過了頭,瞧她那拚命反抗的模樣,活像她們是要把她推上刑場,而非新婚喜床。

  大娘的話,讓孫蘭停下動作,好奇的發問。

  "頭兒會很溫柔喔?"她還以為,瞧雷貫天那豪邁的模樣,到了床上應該也是狂野派的呢!

  "呃,應該啦!"劉大娘不太有把握的回答,壓低了聲量說話。"我總得說得保守些,才不會嚇著她啊!"

  她已經快嚇死了!

  兩個身強力壯的女人,合力把丁兒拖出來,強壓著掙扎不已的她,替她梳整如流泉般的黑髮,再穿上細緻昂貴的白絲衣裳、紫緞紅綢領的外衫,然後像是祭品似的,端端正正的擱到喜床上頭。

  屋內佈置得很簡單,只在床上垂掛著紅紗帳,丁兒卻視而不見,坐在床頭抖個不停,眼角的淚滴,一滴又一滴落個不停。

  嗚嗚,她到底是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她會遇上這麼可怕的事?她一直很乖啊,敬老尊賢、乖巧聽話,從沒做過什麼壞事,要是瞧見受傷的動物,還會從家裡偷出食物跟膏藥,救治那些動物——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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