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典心 > 金玉滿堂 | 上頁 下頁 |
五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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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面修羅一見到他,先愣了一下,隨即意會過來,也抱拳回禮。「原來你就是名聞天下的嚴家公子,在下不知,多有得罪。」 「請別這麼說,金兒以拋繡球招親,早已言明,任何人都能夠參加,白兄何來得罪之有?」就算是心裡再不爽,他嘴上還是說得頗為大方。 只是,玉面修羅可沒笨到那裡去,瞧瞧那滿街的大旗,也知道嚴燿玉對這女人是勢在必得。再者,那句「金兒」,可是喚得親昵至極,任誰都聽得出,這對男女關係匪淺。 玉面修羅在最短的時間內,就作了決定。 「不,當年若非嚴兄出手相助,在下必定命喪揚子江。今日既是嚴兄對錢姑娘有意,我怎能奪恩人所愛?」說完,他頗為遺憾的看了樓臺上,那貌美如花的金金一眼,再一抱拳,便提劍退開。 玉面修羅這麼一退場,玄武大道兩旁圍觀的人群,吵得幾乎要翻天了。 這下可好了,偌人的樓臺前,就只剩嚴燿玉一人,錢金金手裡那顆繡球,不論是往哪裡拋,肯定都會落到他手裡。 只見他大步走到樓臺的正前方,伸手彈指,一旁久候的奴僕,立刻搬上黑檀桌椅,仔細伺候他坐下,還不忘端來熱燙燙的好茶。 嚴燿玉掀開碗蓋,慢條斯理的啜了口茶,似笑非笑的望著她。「行了,金兒,把繡球拋下來吧!」 樓臺上,金金氣得渾身顫抖,把手裡的繡球,當成嚴燿玉的腦袋,用力的扭擰,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 「該死的,你到底要跟我作對到什麼時候?」她太過憤怒,根本顧不得儀態,穿著嫁裳就開罵了。 「作對?我只是在表現我的誠意罷了。」他一臉無辜,慢吞吞的擱下茶碗。「話說回來,金兒,你想往哪兒拋,就往哪兒拋,別再耽擱了,月華樓裡已備好禮堂,你要是拖得太久,誤了時辰,那就不好了。」 樓臺上靜悄悄的,姊妹們都瞧著金金那怒不可遏的臉兒,擔心她會撲下去,拿刀砍了唯一的新郎人選。 半晌之後,貝貝才小聲的問道:「大姊,這下子怎麼辦?還扔不扔?」 總不能僵在這兒吧?全城有上萬雙眼睛,都在盯著看呢!再僵下去,只怕太陽都要下山了。 「扔,當然扔!」金金怒喘一聲,拋開破爛的繡球,脫下繡鞋,用盡力氣往下扔去。 只是,她扔得雖然准,嚴燿玉卻不閃不避,伸手一抄,輕易就接下這「暗器」,將小巧的鞋兒擱在掌中把玩。 「金兒,不是要拋繡球嗎?你怎麼拋了只繡鞋下來?」他微微一笑,露出理解的表情,將鞋兒擱進袖子裡。「你若是喜歡用這代替也行,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你是如此迫不及待,急著讓我雀屏中選。」 「我會迫不及待?」金金氣得跳上椅子,鳳冠上的銀鳳,因為她的惱怒而震動不已,看來展翅欲飛。 「難道不是嗎?」他挑眉。 「我要是迫不及待想嫁你,何必辦這場繡球招親,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金兒,你就別害羞了。」嚴燿玉歎了一口氣,溫柔而體諒的望著她。「我曉得,你是在意自個兒年紀大了些,但說真的,我不介意的。」 原來如此啊,圍觀的眾人,齊聲發出理解的聲音。 「我年紀大?」憤怒過度,金金眼前甚至浮現一層紅霧。她氣昏了頭,早已沒了理智,一時之間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嚴燿玉,你別以為,我和你在船上做了那檔子事,我就非得嫁你不可!」 船上?那檔子事? 哇!不會吧?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嗎? 眾人的驚呼聲,響得連城外都聽得見。 「嗯?你指的是什麼事?」嚴燿玉一臉茫然,完全是貴人多忘事的模樣,他偏著頭,思索了一會兒,才又露出迷人的笑容。「喔,你是指,剝了我的衣裳,替我換藥療傷的事?」 啊,只是這樣嗎? 大夥兒惋惜的垂下肩膀,正以為自個兒誤會了,就聽到樓臺上頭,傳來金金清晰的怒叫。 「你這個該死的無賴,吃了還敢不認賬!」 瞬間,全城都靜下來了。 只有嚴燿玉,好整以暇的站起身來,雙手一攤,看似無奈,眼裡卻又閃爍著狡獪的光芒。 「我怎會不認賬?我這不就是要娶你了嗎?」他太瞭解她,料定了這火爆人兒是禁不住激的。 該死,她中計了! 「你——」金金倒抽口氣,氣得快昏過去了。 一旁的旭日,頗為同情的搖頭。「大姊,這下子你不嫁他都不行了。」 唉,不但被吃幹抹淨,還在全城人面前自個兒招出來,這下子除了嫁給嚴燿玉,大姊怕是沒第二條路可選了。 「休想!」金金尖叫一聲,抓起紅綢裙子,也不管一隻足兒上只剩羅襪,咚咚咚的就沖下樓臺。但是,少了一隻繡鞋,連走都不太容易了,更何況是跑?她奔得太急,加上嫁裳繁複而沉重,跑下階梯時,驚險的顛躓了一下,沒有摔著,倒是足踝一陣刺痛。 「金兒,別摔著了。」體貼的囑咐,隔著老遠傳來,還可以聽出他話裡的笑意。 「少囉嗦!」她情緒激動,反倒忘了腳上的疼,隨便就抓了一個擠在大旗後看戲的男人。「你,娶我!」她命令道,抓起對方的衣襟猛搖。 那個被逮到的男人,當場嚇白了臉。 「不,不不要啊——」他結結巴巴說,腦袋被晃得前後搖動。「大大大姑娘——我、我已經有老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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