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典心 > 金玉滿堂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一 |
|
「擱在我懷裡的暗袋內,還有十來顆左右。」軟嫩的小手,在胸膛上摸來摸去,帶來極為銷魂的觸感。他輕笑著,靠在她耳邊低語。「金兒,你最近似乎很喜歡剝我的衣裳。」 金金置若罔聞,以找藥為第一要務,小手摸進暗袋東摸摸、西摸摸,撈了半天,總算找出那個裝了藥的小錦盒。 「金兒,別吃。」嚴燿玉靠在她耳邊,熱燙的呼吸吹拂著她的耳。 她粉臉一紅,連忙退開,鳳眼斜睨著他。「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藥你能吃,我卻不能吃?」 開玩笑,要是不吃藥,她豈不是還要被辣上數天?要是讓周謙瞧出,她根本不是「同好」,說不定連生意都不用談,立刻就被轟出門外。 「金兒,你聽我說……」 她才不聽呢! 「小紅,端茶來!」金金喊道,一邊打開小錦盒,倒出藥丸。 門外的小紅還沒進來,嚴燿玉倒是體貼的先端上清水,她揮手搶過來,把藥丸拋進嘴裡,仰頭一飲而盡,咕嚕嚕的全數吞下。 藥效很快,口中的辣味迅速消失,她松了一口氣,慶倖自個兒搶了他的藥,總算不再被那可怕的味道折磨。 哼,接下來看是辣椒苦瓜,還是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她可是準備齊全,半點都不怕了! 嚴燿玉瞧著她志得意滿的模樣,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慢條斯理的開口。 「金兒,這藥雖能麻痹味覺,卻不能吃太多,舌頭麻痹過頭,可是連話都說不出來的。」他微笑著,伸出一指,點著她小巧的鼻。 什麼?! 不能說話?那她該怎麼談生意?該怎麼跟周謙洽談細節? 金金氣急敗壞,猛然跳起來想罵人,但是一張嘴卻只能發出呵呵的聲音,舌頭麻得沒半分感覺,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該死,她中計了! *** 一整個晚上,金金用盡辦法,麻掉的舌頭依然不聽話。 眼看天已大亮,一會兒就要到前廳去談生意,向來伶牙俐齒的她,這會兒竟被嚴燿玉弄得啞了,簡直像是一頭母獅子被拔光嘴裡的牙,殺傷力頓時銳減。 她在屋內指天咒地,無聲的罵了兩個時辰,才硬著頭皮走出百花齋,決定見機行事。 只是,才踏人大廳,她就看見嚴燿玉坐在那兒,一派優雅從容,與周謙相談甚歡,見到她進門時,眼裡還閃過一抹促狹的笑意。 兩人身旁,還坐著俊雅的旭日。他正端著茶碗,啜飲好茶,一瞧見大姊駕到,立刻縮縮頸子,努力想裝作不存在。 周謙首先開口,神情關切的起身。「咦,錢姑娘不是身體微恙嗎?怎不多休息會兒?」他揮手示意,要奴僕們端茶伺候。「關於那樁南鹽北運的承銷生意,嚴兄已跟我提了,既然你們已經達成協議,錢姑娘決心退讓,大夥兒能不傷和氣,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退讓?她什麼時候說過要退讓了?! 「唔、唔唔唔唔唔——」金金提著絲裙跑進廳內,小腦袋搖得像博浪鼓,激烈的抗議。 「唔?」周謙當然聽不懂,開口追問。「錢姑娘的意思是?」 「唔唔唔——」她張口結舌,努力想辯駁,痛斥嚴燿玉的胡說八道,無奈舌頭仍舊不聽使喚,只能發出焦慮的唔唔聲。 男人們瞪大雙眼,看著她激動的在廳內比手劃腳。 「錢姑娘是對那椿生意還有什麼意見嗎?」周謙表面上關心,心裡卻樂得有好戲可看。他能夠確定,這伶牙俐齒的小女人,一夜之間失了聲音,肯定跟嚴燿玉脫不了關係。 「唔!唔唔唔——」有!她有意見! 嚴燿玉懶洋洋的開口,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她沒有意見。」 金金全身發抖,滿臉酡紅,長髮好似無風自動,鳳眼兇惡的瞪著他。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他肯定已經死過千百遍了。 「唔——唔唔唔唔唔——」她沖到旭日身旁,揪住他的衣襟用力的搖晃,焦急的指著桌案,手腕疾抖。 旭日被晃得一陣頭昏腦脹,眼淚都差點被晃出來了。 「嗚嗚,大姊你說什麼?我不懂啊!」縱然姊弟連心,但是要他立刻猜出她的意思,也太過強人所難了些。 嚴燿玉倒是懂了。 「她要筆墨紙硯。」他擱下茶碗,徐緩的說道。 「喔!」旭日恍然大悟,立刻三步並作兩步的沖去,沒一會兒就捧著文房四寶回來,乖乖的把紙攤平,再磨好墨,等著大姊動筆。 金金拿過狼毫筆,挽起絲綢袖子,下筆行雲流水,轉眼就寫了兩大張。 一張給了周謙,上頭是钜細靡遺的合作細節;另一張則扔到嚴燿玉面前,在字裡行間痛駡他的卑鄙惡劣。 連篇絕無重複的「精彩」內容,讓他挑高濃眉,俊臉上只帶著笑意,不見半分惱怒。他仔細把信看完,再慢條斯理的折好,收進袖子裡。 「金兒,你寫的『情書』,真是讓我印象深刻。」他倒是不知道,這小女人連罵人都這麼厲害,用字遣詞針針見血。 情書?!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