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典心 > 花開富貴 | 上頁 下頁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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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京城,湧來各路人馬,所有的男人,垂涎著錢家的萬貫家財;所有的男人,也垂涎著那五位嬌媚姑娘。而幾位姑娘裡,又以剽悍美豔的錢三姑娘,名聲最為響亮。 錢府的三姑娘,芳名珠珠,專做牡丹花的生意。 她花藝過人,技巧高妙,培植出不少新品種,由她手中賣出的,無論是花種、花苗,都讓豪門貴族們爭相搶購。 京城裡的人們,客氣一點的,稱她做牡丹仙子,要是不客氣一點的,就稱她為牡丹妖精。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男人們指的,可是錢家那朵牡丹呐! 偏偏,這朵牡丹生了一身刺,嫵媚卻剽悍,手上的鞭子更是絕不留情。她親自押運花種,多少盜匪都被她手上那根鞭子,抽打得體無完膚。 啪的一聲,一記響鞭,打進春日樓大門,卷住離門最近的那個人,將他往外拖拉。 「啊,來、來人啊!救命啊!」慘叫聲響徹雲霄。 先前逃竄進來的男人,一個又一個,接連被鞭子卷出去。長鞭揮轉時,力道強大,就聽到僻哩啪啦的碎裂聲,不只是那些男人倒楣,就連春日樓的雕花大門、古董桌椅,也全被劈成碎片。 「啊,錢三姑娘,您手下留情,小的還要做生意啊!」掌櫃的哀嚎著,痛哭失聲,只差沒對她磕頭求饒。 「急什麼?等三姑娘整治完了,少不得賠你的銀子。」腰纏綠穗兒的俏丫鬟伸手攔住,不讓他上前。「再說,三姑娘辦事,有你插嘴的分嗎?惹惱了她,說不定也賞你一頓鞭子。」 掌櫃就怕挨打,縮著肩膀後退,拿著抹布猛擦著冷汗。 清澈的鳳眼掃了過來,小手一揚,從駿馬銜環裡抽出一朵碩大華貴、在陽光下閃閃似絨的黑牡丹。 她信手一拋,將花扔進掌櫃的懷裡。 「這是我新養出來的*煙絨紫*,用清水好好供著,夠抵償你這些破桌爛椅了。」 掌櫃的見「花」眼開,哭臉立刻轉為笑臉,連連點頭,捧著那朵花,火速沖進屋裡,急著找清水養花。 尋常花匠養出的一盆好牡丹,價格是十戶中等人家一年的稅賦,而錢珠珠培植出的牡丹,光是一朵折枝牡丹的價錢,就能買下京城的一棟豪宅。等花季一到,爭看這朵新品牡丹的人,肯定要把春日樓擠得水泄不通。 樓內樓外人潮愈聚愈多,搶著來看熱鬧。掌櫃離場後,她轉過頭,再度睨向地上瑟瑟顫抖的六個大男人。 馬背上的錢珠珠,一身紅狐黑綢獵裝,華麗嬌媚。那張粉嫩嬌靨,也像綻放的春花般粉潤,至於那雙眼波流動的眸子,更是美得令人勾魂。 只是,她有多美麗,手裡的鞭子就有多兇狠。 八尺有餘的長鞭,夾帶強大勁道,狂風暴雨似的落下,那幾個薛家的人難以招架,更無力逃脫,只能抱著腦袋,咬著牙哼疼。 「這娘兒們好悍啊!」袁大鵬忍不住說道,從打娘胎出來,頭一次瞧見這麼漂亮、又這麼剽悍的女人。 「可不是嗎?像匹還沒上鞍的紅鬃烈馬似的。」 門外,長鞭呼呼作響。 她手上的鞭子,全往衣著最華麗的那個男人身上招呼去,沒有一鞭落空。 「住手、住手啊,你這個——」抱頭鼠竄的男人,不知想罵些什麼,立刻又被打得呼號不已。 「我這個什麼啊?你倒是說清楚些。」她冷冷的問。 那人喘著氣,怨恨的瞪著她,顫抖的爬了起來。 「喂,我警告你,我薛肇可是薛家的少爺,要是讓我爹知道,你——」 話還沒說完,鞭子又打了過來。 「一家子全是多行不義,連你爹來了,我也照打。」錢珠珠口吻平淡的說道,嫣紅的臉龐冷若冰霜。 人群裡靜悄悄的,沒半個敢開口。倒是雅席裡,響起一陣不贊同的咕噥,這群大漠漢子,可從沒見過這麼厲害的女人。 「這女人太囂張了吧?」 「就沒人治得了她,全由得她當街打人?」 楊嘯搖搖頭,一臉凝重,擔憂的看了海東青一眼。 「錢家財大勢大,京城裡可沒人敢違逆。」連他也沒想到,錢家的女子竟會如此猖狂。 被打得無處可逃的薛肇,深吸了一口氣,使出不到火候的輕功,急著想逃出鞭子可及的範圍。 他竄進春日樓,勉強避開攻擊,橫腿一掃,踢中夥計手上的酒壺。 熱燙的酒壺,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筆直朝錢珠珠飛去。那張美豔的花容月貌,眼看就要遭殃—— 那張紅潤的嫩唇,冷冷吐出兩個字。 「找死!」 長鞭陡然往前一甩,酒壺被劈成兩半,熱酒在空中濺成水花,接著嘩啦啦的全落了地,連她的衣角都沒沾著。 水幕之中,錢珠珠的俏臉顯得更加冰冷。 她輕盈的跳下馬背,以鞭柄輕擊著手心,冷冷的望著薛肇,一陣淡淡的花香,隨著她的腳步,飄散入樓。十來名白衣丫鬟閃身入了春日樓,訓練有素的替她開道,要閒雜人等讓路。 薛肇臉色慘白,知道自個兒鐵定逃不掉了。他雙腳顫抖,心裡不斷咒駡著五個躺在地上,不知是被打昏,還是裝昏的奴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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