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典心 > 財神妻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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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的眼睛裡,全閃爍著貪婪,一步又一步的逼上來。沒人理會她的哀求呼喊,眼睛全盯著富貴鎖。 她咬著紅唇,心裡難受極了。 老人當初的祝福,如今成了可怕的詛咒。到底,她還要跟這副富貴鎖糾纏多久?難道所有的人,眼裡就只容得下這副鎖? 有哪一雙眼睛,是真正只望著她這個人的? 軟嫩的小手,握緊鎖圈。 她下定決心了! 嬌小的身軀奔上城牆的最高處,那雙小手,將金光燦爛的富貴銀舉得高高的,全城的人,一顆心也被吊得老高,全部忘了呼吸。 然後,就看見她雙手一松,當著所有人的面,把價值連城的富貴鎖扔下護城河! 「啊!」 所有人齊聲大叫,呼喊聲震動全城,有的懊惱、有的惋惜、有的憤怒。 接著,那些人像是著了魔似的,集體轉了方向,撲通撲通的,全都奮不顧身的往下跳,不畏春寒,在滿是爛泥的護城河裡游泳撈鎖。 城牆上瞬間清場,變得空蕩蕩,半個人影都不剩。 寶寶全身一松,軟軟的跌坐在城牆上,初春的風,吹在身上格外的寒冷,不帶半分溫暖。 眼淚一滴滴的滾下來,她低垂著小腦袋,趴在城牆上哭泣。 真的沒有人要她了,扔了那副鎖後,她什麼都不是,那些人甚至沒有費神多看她一眼—— 陰影蓋來,有個龐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擋住了陽光。她仰起頭,在淚眼朦朧間看見一張熟悉的臉龐。 是齊嚴! 他瞪著她,臉色緊繃,整個人動也不動。 半晌後,她抽抽噎噎的開口,看在夫妻一場的分上,想給他一點指示。 「我把鎖扔下去了。」 他下顎一抽。 「我知道。」 「你不去搶鎖嗎?被人搶走了怎麼辦?」他不是很在乎那副富貴鎖嗎? 「我要的不是那個。」 她愣愣的看著他,身子緊繃著。 當旁人都跳下城牆,去撈富貴鎖時,唯獨他動也不動,站在她面前,默默鰍著地。這兒什麼都沒有了,就剩下她這個人—— 齊嚴要的不是富貴鎖,那麼,他要的是什麼? 眼淚慢慢幹了,希望的火苗,因為這句話,又被悄悄點燃。寶寶屏住呼吸,視線滑過他嚴峻的臉龐,發現自己真的好想好想他。 「還趴著做什麼?回家了!」齊嚴沉聲說道。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屏息看了他半晌,才小心翼翼的發問。 「你還要我?」 「廢話!」 他瞪了她一眼,轉身往城牆下走去。 真的嗎?真的嗎?!他還要她? 即使沒有了富貴鎖,他仍舊要她做他的妻子? 就算他是用好凶的口氣,對她說出這句話,她心頭還是又暖又甜,紅唇禁不住往上揚。 齊嚴走了兩步,突然停下腳步。 他沒有回頭,黝黑的大手卻朝後一伸,掌心朝上。 「還不過來!」他說道。 她瞧瞧護城河裡,搶著富貴鎖的人們,再抬起頭,瞧瞧他等待的掌一心,立刻就做了決定。 軟嫩的小手,擱進他的手裡,握得緊緊的。 深幽的黑眸,掃了她一眼,原本的陰鷲慍怒,被一閃而逝的喜悅沖淡。 他牽著她的手,帶她回家。 紛亂稍平,兩人回到齊府。 錢金金正坐在大廳中,儀態萬千的喝著茶,絕美的面容上,絲毫看不出連趕了數日路程的疲倦。 眼看旭日解決不了事,反倒把事情鬧得更大。 她特地趕來,打算親自處理,不但剛好趕上全城近乎瘋狂的集會,還在路上撿回了被人踩得全身滿是腳印的旭日。 「我想跟寶寶談一會兒。」瞧見兩人回來,她立刻開門見山的要求。 齊嚴看了她一眼,鬆開寶寶的手,逕自往外走去,隱約猜得到,金金要說的究竟是什麼。 等到外人都出了廳,眼前只剩自家人,金金俏臉才沉了下來。 「仰起頭來,讓我瞧瞧。」她吩咐道。 寶寶不敢違抗,乖乖的抬起頭,讓大姊檢視頸上的傷。 金金眯眼看了一會兒,緩緩轉過頭,睨了弟弟一眼。 「你啊,好大的膽子,敢拿你四姊的命開玩笑,讓人在她頸子上動刀。」 旭日總縮腦袋,一臉愧疚。「呃,我也是想幫她嘛!」 這回,紅唇彎成了冷笑。 「只要狠心些,哪個工匠都能解下富貴鎖,問題是誰捨得讓她冒險?你以為,齊嚴遠從波斯請了巧匠來,為的是什麼?」 「四姊說,姊夫只要富貴鎖,所以——」 「笨,他是捨不得傷地。聘請波斯巧匠來府裡,為的是安全解下富貴鎖。」這下好啦,這對姊弟自個兒把鎖鋸了,巧匠沒了用處,只能收拾包袱,卷了齊嚴賞的大筆銀子,又回波斯去了。 旭日縮著腦袋,大姊每罵一句,他就後退一步,眼看就要被罵得貼到牆上去了。 眼看弟弟挨駡,寶寶走上前,扯扯大姊的衣袖,無聲的求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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