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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那裡頭裝的是七日蠱。」

  啊!

  貝貝的小臉,瞬間轉為雪白。

  該死!大姊肯定是忘了提醒她,苗人除了善用藥,也善用蠱。

  「你是說,鑽到我身子裡頭的,是蠱毒?」她幹著嗓子問道,連聲音都開始顫抖,身子更是抖個不停。

  從小熟讀醫書,她當然知道何謂蠱毒。

  書上記載,苗疆地區多蠱,在每年五月五日的炙陽之日,取百種毒蟲!放到不見光的壇中,讓毒蟲自相殘殺,最後留下來的,就是蠱。

  她腦子裡思緒亂轉,不斷浮現,書上記載的,那些中蠱的人,總是得了好可怕的怪病,最後以最離奇古怪的方式慘死——

  哇,她不要啊!

  「為什麼苗人們還說那是聖藥?」她快哭了。

  「以訛傳訛,自然會有誤傳。」干戈平淡的口吻,就像在討論天氣。

  「那些人明明就說了,那壇藥能夠令人百毒不侵。」她忿忿不平的質問,又氣又慌,心裡簡直沒了主意。

  「人都死了,當然百毒不侵。」

  嗚嗚,完蛋了,她要被自個兒的好奇心害死了!

  「但是我現在沒事啊!」貝貝急忙的說道,從椅子上跳起來,在原地跳啊跳,證明自個兒很健康,順便也試試看,能否把體內的毒蟲給跳出來。

  「現在是沒事,但是七日之後——」干戈只把話說了一半。

  貝貝的心也被吊到半空中。「七日後會怎麼樣?你倒是說啊!」

  「這種蠱,初時會疼上一個時辰,隔六個時辰後再度發作。以此類推,疼痛時間增長,到了第七日,中蠱者將會活活痛死。」他徐緩的說道,照著她的要求,把情況說得格外仔細。

  傳說中,這種死者,魂魄俱銷,甚至不能轉世。

  人們對這壇蠱充滿恐懼,對干戈更是又敬又怕,暗地裡稱他為銷魂蠱王,就怕惹上他,不但要活活痛死,就連魂兒都沒了。

  放眼整個苗疆,就只有貝貝不知死活,還敢往存藥房裡闖。

  難怪存藥房不需上鎖,任何稍微有腦袋的人,都知道該遠遠的避開那兒,哪裡還會闖進去亂翻?

  貝貝快昏倒了!

  焦急之中,她腦中陡然靈光乍現,閃過一個法子。

  「對了,這蠱是你的,你就一定知道解蠱的方法。」她抬起頭,急切的問道,緊握住最後一線希望。

  「你這蠱毒,不好解。」干戈冷冷的回答,黑眸深幽。

  「我才不管好不好解,花多少錢都可以,你馬上替我解!」她喊道,從口袋中翻出銀子,用力砸他。

  他不屑一顧,閃過迎面飛來的銀兩,端起茶碗,好整以暇的喝著苦澀藤茶。

  「那蠱是用我的血養的,只有我能解,解的方式也不同於一般。」

  貝貝沖上前上,雙手揪住他的衣袍,用力搖晃這個可惡的男人。要不是一條小命還握在他手上,她真的好想用力踹他幾腳。

  「什麼方法都好,快動手啊!」她咆哮著。

  他看著她,半晌之後才宣佈。

  「你必須跟我合歡。」

  嗄?!

  「合——合歡?」她瞪大眼睛,小手僵住,忘了要掐他脖子。

  干戈點頭。

  「呃,你的意思是,呃,可以請你解釋得清楚一些嗎?」會不會是這兩個字,在這些蠻子的語言裡,是指別的意思?

  她滿臉期待的看著他,期望那張薄唇裡,會吐出別的意思。

  「跟我睡。」他的話,打破她的期待。

  「呃……只是睡嗎?」她還不死心。

  干戈看著她,微微勾起嘴角。

  「都做。」

  都、都做?!

  為了解除蠱毒,她必須跟干戈——呃——

  嬌嫩的粉臉,因為這驚世駭俗的提議,迅速轉為嫣紅,但是一想起那椎心刺骨的疼痛,她沒有遲疑,立刻就下了決定。

  「好,我認了,那你來吧!咱們速戰速決!」她脫下披風,嬌小的身子往他坐著的獸皮上一跳,像個祭品似的四肢張開,全豁出去了。

  好吧!就當是被狗咬了。反正她這輩子也不打算嫁人,把清白給了這蠻子,說不定還能省去一些麻煩。等干戈蠱毒解了後,她就要馬上開溜,即刻回京城去,這輩子再也不見這冷酷的半裸男人,徹底把這丟臉事兒給忘了!

  她閉起眼睛,準備「從容就義」,干戈卻只是睨著她,動都不動一下。

  「不只是今晚。」他又開口了。

  啊?

  「那要多久?」她抬起小臉,眯起眼睛。

  黑眸直視著她,平靜內斂。

  「七日一回,為期三年。」

  「三年!」她從獸皮上跳起來,小腦袋搖得像博浪鼓。「不行不行。」說什麼都不行!要是那麼頻繁的跟他——呃,那她豈不是成了他的……情人?

  那兩個字,讓她粉臉嫣紅,羞得心兒直跳。

  他沒有強求,只是聳肩,起身往外走去,淡淡的丟下一句話。

  「你可以慢慢考慮。」

  考慮?這有什麼好考慮的?她清白的身子,為瞭解蠱毒,白白讓他佔便宜-已經是夠荒唐的了。更糟糕的是,為了免去疼痛,他們每七日就必須——

  噢,不行不行!她寧可痛死,也不會答應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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