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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你別拉著我,我——你弟弟——」她著急的掙扎著,珠淚又滑下粉頰。

  「他能照顧自己。」他粗魯的說道,氣憤她的漠視,而她的眼淚,更令他心浮氣躁。

  卿卿急得想打他。「但是,林子裡有山貓,要是再讓他遇上,會有危險的。」她匆促的說道。

  他略略一楞,隨即反應過來,單手欄抱她的纖腰,腳一點地,便飛身竄入山林,如鷹般的黑眸,輕易的尋見正在奔走的男孩。

  他輕踩樹梢,用空出的那只手,一把拎住小弟的衣領。

  「放開我——」男孩忿忿出聲,仰頭瞪著他,哭紅的小臉仍有著殘留的淚水。

  「再掙扎,我就把你扔下山溝。」霍鷹冷冷的說道,那口氣可不像虛張聲勢。他拎著這一大一小,先回到自個兒居住的院落,破門入戶,來到床前。

  他鬆開一隻手,將卿卿丟到床上。

  「唉呀!」她輕叫一聲,摔得有些疼。

  「待著,不許亂跑.」黑眸掃來,瞪她一眼做為警告,直到她乖乖點頭後,才又拎起小男孩,轉身飛竄出門。

  打了盆水,卿卿沾濕手絹,拭去臉上的淚痕。柔嫩的掌心,傳來火燒般的疼痛,讓她低低的呻吟一聲。

  攤開掌心,這才發現,先前被碗盤割傷的傷口,因用力揮舞枯枝的動作,早已裂開,正在徜著些許鮮血。

  她小心的將手浸在水中,仔細清洗傷口,好幾次疼得直抽氣。

  「手怎麼了?」

  背後響起聲音,卿卿嚇了一跳,慌張的轉身,將一雙小手藏在身後。

  「你——呃——你回來得好快。」她輕聲說道,知道自個兒可能花上一輩子,都不能習慣他這無聲無息的行徑。

  一輩子——她跟他,會有一輩子嗎……

  濃眉擰皺,黑眸中有不耐。

  「我問,手怎麼了?」他重複。

  「呃——沒什麼——」她又縮了縮肩膀。

  他眯起眼。「把手伸出來。」

  「真……真的沒什麼……」卿卿後退幾步,卻撞著桌沿,壓著傷口,立刻引發劇烈疼痛。

  她抽了口氣,眼角滲出一滴淚。

  霍鷹有些惱火,猛然暴喝。「伸出來! 」

  那聲震天雷,轟得卿卿顫抖不已,連忙乖乖伸出手。

  一看見柔白掌心上,佈滿密密麻麻的割傷,霍鷹臉色一沉,抓握住她的手腕.

  「這怎麼回事?」

  「我——碗盤——」他的手勁不大,沒有弄疼她,那樣的抓握,甚至是有些溫柔的,但他粗聲的質問,還是令她忍不住結巴.

  「你就不能安分些嗎?」他呵斥著,握著她的手腕,一面忙著翻箱倒櫃.

  「我只是想幫忙——」她委屈的低下小腦袋,被他牽著在屋裡亂繞.

  責備的聲音又傳來,低沉的嗓音,在屋內有了回音.「我說過,不許去後頭的.」

  「呃——但是——山貓攻擊他,他正在求救啊,我不能見死不救——」

  「你連自個兒都顧不好,怎麼救人?」

  「但我把山貓趕跑了啊!」她有些不服氣,卻只敢在嘴裡小聲抱怨.

  他聽見了.「那是運氣好.」

  貝齒咬著紅唇,柳眉蹙了起來,氣憤他那麼小看她,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的確上了山寨之後,她一直是成事不足的,可他也不需要說得那麼明白,仿佛她一無是處!  

  霍鷹打開木櫥,在角落找出一隻白瓷小瓶,他以嘴咬開塞子,將裡頭的粉末倒在她掌心的傷口上

  「啊!」卿卿倒抽口氣,疼的想抽回手.

  他緊緊握住,不讓她掙脫.

  「不要動!」

  藥粉滲進傷口,她痛得流下淚來,嬌軀不住顫抖。

  「很痛……」她低喊著。

  見那雙大眼又滾出淚滴,濃眉擰起,筆直的瞪著她。

  半晌後,霍鷹低咒數聲,粗魯的將她往懷裡一帶。「別哭了,痛一下而已。」

  他粗聲說道。

  「很痛……」小腦袋埋在他懷裡,哽咽重複著。

  他又低低罵了幾句,才不甘願的答道:「痛才好得快。」

  其實,疼痛並不長久,不消一會兒,掌心已不再發疼,可卿卿仍眷戀著他的懷抱,有一聲沒一聲的抽泣著,不肯離開。

  睽違數日,他的懷抱、他的溫度、他的味道,是那麼的溫暖熟悉。而且,她隱約察覺,他粗魯的言行,其實包裡著些許關懷。

  雖然,那安慰技巧實在有待加強,可這樣被他抱在懷裡,拍著、抱著,她還是心頭暖暖,覺得好感動、好感動——

  一場大雨後,霍鷹帶她入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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