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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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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楚將軍連這分薄面也不給?」 舞衣表面上維持著微笑,心中卻冷汗直流。 「王爺,不如由我來念。」她說道。 這種場面,任何人都看得出有問題,她向來聰慧的腦子,也不由得有些慌了,只能盡力佯裝無事,想轉移南陵王的注意力。 偏偏,這人就是惡毒,還要步步進逼,不肯鬆懈。 「不,我就是非要他念。」他挑明瞭說道,嘴角揚起諷刺的笑,搖晃那柄絲絹扇。 始終在一旁看著的春步,憂慮地看著舞衣,接著鼓起勇氣上前。「午膳已經備妥,請王爺先用膳,容小婢將這些書撤下。」她伸手想抱走書冊。 倏地,南陵王的表情,瞬間轉為猙獰。 「滾開!」他吼道,巨大的聲量,嚇得春步雙手一松,險些要哭出來。 只是一瞬間,南陵王又恢復笑容,只是笑意沒到達眼裡,他笑得不懷好意。 「別逼我生氣,我不過要楚將軍念念書罷了,這只是樁小事啊!」他伸出手,翻動書頁,湊到楚狂面前。「這麼吧,本王來幫你。」 他怎能罷休?!這可是經高人指點,才擬出的妙計,絕對能讓這蠻子顏面盡失! 「拿開。」楚狂冷冷地說道,厭煩地一拂袖,無法再顧及舞衣顏面,掉頭就要離開。 南陵王不怒反笑,閃身擋住他的去路。 兩人站在一起,更顯得出身形上的差距,楚狂高大魁梧,猶如戰神,而南陵王瘦而略矮,非要舉高雙手,才能將書冊舉到楚狂眼前。 「滾。」楚狂吐出這個字,視線比臘月的風更冷,讓人不寒而慄。 南陵王臉色微微一變,在那淩厲的目光下,也不禁有些畏縮。他抓緊書冊,沒有鬆手。 「就算不念,你只消看一眼,點個頭就行。」他堅持道,不肯放棄。「這是介紹鄰國的書冊,對吧?」他問。 站在一旁的舞衣,陡然感到全身冰涼。她張開口,正想制止,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 楚狂瞟了一眼,不耐的點頭。 就像突然間得了個寶貝似的,南陵王眼瞳綻亮,畏縮盡褪,他重握勝算,擰笑再度掛上嘴角。 「是嗎?」南陵工冷笑著,陡然伸手撕開書冊外的絲絹。原來,外層的絲絹,只是偽裝,直到絲絹撕開,真正的書名才顯露出來。 眾人瞧見那書名,全都倒抽了一口涼氣,舞衣的臉色更是白得像雪。 閨豔聲嬌。 那根本是×書啊! 「楚將軍,介紹鄰國的書冊,跟這×書,字句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你怎麼沒認出來?」南陵王嗤笑著,態度輕蔑,將書甩在桌上。「還是,楚將軍壓根兒都認不出來?」他的涵義呼之欲出。 娘子軍全都沒有作聲,被眼前的變化震懾。南陵王的惡劣行徑,的確令人髮指,但更令她們震驚的,是城主竟然—— 楚狂握緊雙拳,只是站在原地,冷眼望著南陵王。他既沒離開,也沒惱羞成怒,反倒昂首而立,正視這項侮辱。 眼見詭計得逞,南陵王縱聲大笑。 「舞衣,你來瞧瞧,方肆替你挑的,竟然是個不識字的草包!」他連連狂笑,得意極了。 舞衣沒嫁給他,反倒嫁了個只懂打仗的莽漢。這豈不是讓旁人笑話,說他南陵王不如一個粗人嗎?他咽不下這口氣,更無法眼睜睜看著,垂涎多年的美人與財富飛了。 他生來就是皇族,得天獨厚,普天下的東西,都該任他予取予求,就連方舞衣,以及這座浣紗城也不能例外! 屋內一片岑寂,只回蕩著南陵王刺耳的笑聲。他伸出手,指著楚狂,還笑個不停。 「舞衣,這件事你先前不知道吧?他瞞了你多久?」他問著,聲音尖銳。 她沒有回答,小手在絲裙內握成拳頭。她不敢看楚狂,好怕自己會哭出來。他那麼驕傲,卻被人當面揭穿最不願被她知悉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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