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典心 > 富貴軟娘子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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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就別嚷了,快讓他們拜堂吧!」 旁人連聲應和,中年人終於在婦人的勸說下,坐上了主位。主位後的牆上,貼著紅紙剪成的雙喜。 相較於東方家的繁瑣,西門家的拜堂儀式,因為參與者都饑腸轆轆而變得簡單迅速,所有繁雜的程序全省了,只拜了父母、拜了天地,緊跟著夫妻交拜,司儀連送入洞房都還沒喊出來,坐在主位上的中年人——秀娃如今的公公,已經往飯廳沖了過去。 就怕豐盛的喜宴,慘遭族長一人獨吞,所有人也接連往飯廳沖去——包括她的丈夫在內! 望著西門貴的背影,秀娃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烏黑的大眼裡寫滿了無助,恰巧就跟走下主位、預備也往飯廳走去的美貌婦人對上眼。 先前,直到婦人坐上主位時,秀娃才曉得,她就是西門貴的母親。第一次與婆婆獨處,秀娃連忙福身,低頭請安。 「娘——」 白秋蘭忙走過來,扶起兒媳。「起來起來,這裡沒這麼多禮數。」她說著,瞧著清麗的秀娃,愈看愈是喜歡。「累著了吧?」 「不累。」 「還說不累,瞧你的腿都在發抖了。」 被人說破,秀娃羞得連頭都抬不起來。 白秋蘭望了一眼飯廳,又看了看媳婦,疼惜終於戰勝食欲。「來,別站著,我先帶你回房裡休息。」 「謝謝娘。」 天黑之後,大廳後方偌大的建築,因為沒點幾盞燈,顯得黑漆漆的,秀娃走得心驚膽戰,懷疑要是沒有白秋蘭帶路,自個兒會不會在哪裡踩空,摔進某個黑窟窿裡頭。 左拐右繞著,黑暗之中,前方隱約可見到燈光。 走近一看,是從一間房裡透出的燭光。房裡擺設簡單,幾項雕工精緻的桌椅與屏風擺件,跟陳舊的家具顯得格格不入,桌上點著紅蠟燭,牆上也貼著雙喜,是個簡單的新房。 「來,你先在這裡休息吧!」白秋蘭說道,指了指桌上。「怕你餓著,我事先準備一些飯菜。」 「謝謝娘。」 「早說了,別這麼多禮。」白秋蘭笑了一笑,雖然忍不住,卻還是問出了口。「呃,我說,秀娃啊!」 「嗯?」 她抬起頭來,輕眨著眼,疑惑的看著婆婆。 白秋蘭咳了幾聲,才問:「怎沒瞧見你的嫁妝呢?」 「就跟在後頭,晚些會到。」很顯然,嫁妝的重要性不容忽視。 白秋蘭松了一口氣,笑吟吟的又問:「還有,鴨子呢?」 又是鴨子?! 秀娃小心翼翼的回問:「娘,您指的是什麼鴨子?」 「就是金寶、銀寶說,你答應在出嫁時,會一同帶過來的肥鴨啊!」 「呃——」她什麼時候答應要帶著鴨子一同出嫁? 見兒媳先是疑惑茫然,接著怯怯難言的表情,白秋蘭捂著心口,不可思議的問道:「沒有鴨子嗎?」 「呃,」秀娃硬著頭皮回答。「沒有鴨子。」 「喔,好吧。」白秋蘭難掩落寞,怕兒媳誤會,還勉強笑了一笑,拍了拍秀娃的手。「沒鴨子就沒鴨子,沒關係!你乖,先吃點東西,在這裡好好休息,我得回去了。」再不回去,今晚她肯定要餓肚子。 「是。」 直到白秋蘭離開,累得幾乎站不住的秀娃,終於放鬆下來,小心翼翼的先拿下鳳冠後,才拖著發抖的腿兒走到床邊坐下。 床褥滑軟,是上好的絲綢,就連枕上的繡花都是精美絕倫。西門家貧困已久,當然不會有這些東西,不論是布料還是新房裡的精工家具,都是哥哥為了怕她受苦,先行送過來的。 人們的喧鬧聲,從很遠的地方飄了過來,她休息了一會兒,又勉強走到桌邊,吃了一點東西。疲倦加上緊張,她走回床邊,躺在柔軟的床褥裡,閉眼試圖休息一會兒。 她緊閉著眼,呼吸慢慢變得規律。 唔,只要休息一會兒就好……她只要躺一下下就好……只要一下下……只要一下下…… 吵雜的聲音,在不知不覺間,逐漸微弱了,桌上的紅蠟燭愈來愈短,滾落一桌燭淚。 這一閉眼,不知過去了多少時辰。 驀地,燭花一閃,發出輕微的聲音,床上的秀娃卻陡然跳了起來。看見桌上的蠟燭,跟自個兒身上被壓得變縐的嫁衣,她驚慌得低叫一聲。 呃,糟糕,她居然睡著了! 烏黑的大眼左瞧瞧右看看,直到確定四下無人,新房裡仍舊空蕩蕩的,除了她之外,沒有其他人存在時,驚慌的情緒才淡去。 西門貴還沒回房,看來,她雖然睡著了,卻也沒睡了多久。至少,新郎至今還在外頭,尚未踏進新房。 小睡半晌,她的精神總算恢復了一些。嫁衣厚重,而床褥暖軟,她睡得微微冒汗,眼下連丫鬟也不見蹤影,她只得自立自強,在新房裡找了找,總算在新雕百鳥梳妝架上,瞧見了絲帕與清水。 她生性好潔,又家境富裕,不論春夏秋冬,只要想沐浴,隨時都有人燒好熱水,備著各種熏香在旁伺候著。 這裡的一切,都跟東方家截然不同。 但,這兒雖然比不上家裡舒服,卻有個讓她願意相守一生的男人。 沒有丫鬟幫忙,秀娃費了一番功夫,才把嫁衣解開。她先折好嫁衣,再脫去襯衣,解開繡花小兜,白嫩的肌膚暴露在燭光下,細嫩得沒有半點瑕疵。 涼涼的絲帕,仔細清洗著身子,她姿態嬌柔,專注而仔細,渾然不覺此刻的模樣,早已讓剛走進房的男人全看得一清二楚。 西門貴回到新房裡,瞧見的就是這幕讓他血脈賁張的美景。雖然,他早就「親手」確定過,她豐胸細腰,曲線曼妙。但親眼瞧見時,這腴嫩誘人的嬌軀還是讓他驚喜不已。 強烈的欲望,催促著他走上前去,龐大的身軀行進時,甚至還撞著了桌腳,發出一聲巨響—— 砰! 椅子倒地了。 秀娃回頭一看,嚇得差點跌倒。 「夫、夫君……」她瞪著近在眼前的西門貴,只覺得羞意像陣浪潮,嘩啦嘩啦的襲來,幾乎要淹沒她。 哇,他他他他他他、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為什麼要這樣看著她? 驚慌與羞窘逼得她伸出滴水的小手,火速丟開絲帕,顧不得身上仍濕,就去抓擱在一旁的襯衣,試圖遮蓋赤裸的身子,想避去他灼熱的視線落在她肌膚上時,有如有火燒般的奇異顫動。 西門貴卻不讓她如願。 他的動作更快,大手一伸,輕易搶著襯衣的一角,他扯住不放,硬是不肯放棄,就怕會減損了他觀看美景的權利。 她試圖把襯衣扯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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