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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欣欣不答反問:「向大哥呢?怎麼沒瞧見他?」

  她左顧右盼,眨著眼睛找啊找,搜尋熟悉的身影。

  「他在休旅車那邊搬蝴蝶蘭。」向柔用鉛筆指了指左邊。

  一個高大的男人背對著兩人,衣袖卷到手肘,露出結實黝黑的手臂,彎腰將蝴蝶蘭一一搬上休旅車,偶爾還出聲指示員工。他的語調不卑不亢,言簡意賅,聲音低沉而充滿力量,十幾個人全都心悅誠服,由得他指揮。

  欣欣看著那熟悉的背影,深吸一口氣,用最清晰的聲音喊道:「向大哥,我要訂婚了。」

  瞬間,所有的聲音都停了。

  四周陷入一陣死寂。

  她的宣言,有效的毀了晨間的輕鬆氣氛,這會兒所有的人全都呆若木雞,雙眼發直的看著她,像是她的頭上突然長出兩根角,始終背對她的向榮,則像是被雷劈著似的,高大的身軀陡然狠狠一震。

  過了半晌,他才緩緩的、緩緩的轉身,那張黝黑俊朗的臉龐,因為不明原因,透著幾分不自然的蒼白,健碩的身軀緊繃著,每吋肌肉都像岩石般僵硬。

  「抱歉,你剛剛說了什麼?」向榮用最禮貌的口吻問道,深邃無底的黑眸裡,閃亮得像是著了火。

  唔,她剛剛說得不夠清楚嗎?

  欣欣偏著頭,眨了眨水汪汪的眸子。

  「我說,我要訂婚了。」她重複一次,從口袋裡掏出幾封大紅色鑲金邊的喜帖,逐一分送給嚇呆的員工們。

  「訂婚?你要訂婚了?」向榮下顎的肌肉,輕輕抽搐了一下。

  她用力點頭,再度確認。

  「跟誰?」

  「唔,跟——呃——等等,讓我想一下——呃——」欣欣努力想了想,有些下確定的開口。「陳信用。」

  向柔看著喜帖,彎而細的柳眉挑得老高。

  「陳信用?喜帖上頭印的可不是這個名字。」

  「嗄?」

  「上頭印的是陳信明。」

  「是嗎?」欣欣趴在辦公桌上,對著印在喜帖上自個兒名字旁的那三個字直皺眉。

  「要跟你訂婚的人到底叫啥名字?是你記錯了,還是喜帖印錯了?」

  「唔——」她咬著水嫩的唇,無法確定是哪裡出了錯,只能搜索腦中有限的資料,絞盡腦汁,努力的想啊想。「我記得,媒人說過,他是個老師,在國小裡任教——」

  向柔倒是立刻反應過來。

  「那麼,喜帖沒印錯。這個人是陳家那個寶貝獨子,大哥也認識呢!」她轉過頭,紅唇上揚,似笑非笑的看著雙眼陰鷙的向榮。

  陳家是鎮上的望族,家教嚴明,而獨子陳信明為人更是謙恭有禮,左鄰右舍都讚譽有加。只是,嘿嘿,姑且不論其他人對陳信明的評價如何,她百分之百確定,大哥這會兒肯定是恨不得把那傢伙剁成十八塊。

  「大哥,按兵不動這麼久,這會兒你看中的花就要被人訂了,怎麼辦?」她興致盎然的問道,拎著喜帖晃了晃。

  向柔語帶玄機,欣欣當然聽不出弦外之音,還以為是自個兒的拜訪,打擾了他們的生意,讓向榮誤了訂花的時機。

  「啊,向大哥還有生意要處理嗎?那我不打擾了,你們去忙吧,我把喜帖擱在這兒了。」她擱下喜帖,三兩下把頭髮綁好,轉身就想要打道回府。

  只是,走沒兩步,她的領口就陡然一緊,整個人硬生生的被拉回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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