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典心 > 美人戀飛鷹 | 上頁 下頁 |
五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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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飛鷹無法思考,只能看著龍無雙,開口想要問,卻覺得全身氣血翻騰,一股止不住的甜熱上湧。他硬生生強忍住,但是鮮血還是從嘴角逸了出來。 惱火的龍無雙,終於開口了。 「御醫為她下針,暫時穩住了。」她冷冷的說道:「你用不著擔心她要是死了,你該如何向羅嶽交代,我不論如何都會保住她,至於孩子,你不用妄想,這孩子是羅家的,跟你無關。」 她抬高了下巴,睨視著僵硬如石像的男人,冷聲叱喝。 「你可以滾了。」 沈飛鷹一動也不動。他不能動,瞬間只覺得暈眩,像是從地獄深淵,又被狠狠提上人間。 她沒事。 暫時沒事了。 那抹籠罩包圍著他的世界,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終於在前方浮現出一抹微微的光亮。 他紊亂的心,微微的定了下來,才又能聽見羅夢的聲息一那微弱的,幾不可聞的呼吸…… 終於,他又能呼吸,喘了一口氣,再度感覺到胸中痛不可止的心。嘴角的鮮血,無法停止的滴落,一滴又一滴,落在他衣襟上、落在她院子的石板上。 沈飛鷹沒有伸手去擦,滿臉盡是疲倦,看著高高在上的龍無雙。他想要進門,親眼看看羅夢,但是心中比誰都清楚,龍無雙不會允許,羅夢更不可能見他。 沈飛鷹,我恨你! 她說過了,恨恨的喊著。 我不想再看見你,今生今世,我再也不想再看見你這張臉! 他記得,她說出口的,每一個痛恨的字句。 所以,沈飛鷹只能逼著自己,轉過身去,在深冷的秋風之中,拖著步伐離開了羅夢的院落。 燭光清冷。 回到自己的院落,走進書房的時候,那些男人們早已等候許久。 他的書房,不像外頭那樣張燈結綵,沒有掛上大紅燈籠。這裡,有的只是書與案,有的是簡單的擺飾。 那些桌椅、擺飾,樣式雖簡單,卻都是真材實料的好東西。 紫檀的桌椅,雕漆的筆架,水晶的筆洗,雕有山水花鳥的端硯,還有當代大師寫的字畫。 這些都是這些年,羅夢用盡各種藉口與方式,替他準備的。就連他身上的衣衫,也是她親自去挑的布,更是她向師傅要求的樣式。 她不讓他用不好的東西,總說大風堂的總管,得要有大風堂的氣派。可以簡單,但是不能不好。 她讓他吃最好的、用最好的,跟她一樣,甚至比她更好。她說,他是大風堂的門面,所以必須如此。 但是,那只是她的藉口、她的理由,讓他不能推拒。 沈飛鷹走入那間,羅夢精心佈置的書房,直接走到桌案之後。 幾位大鏢師,看見他狼狽的模樣,全都啞口無言,眾人盡皆無言,上宮清雲走上前來,遞給他一塊布巾。 他接過來,沒有擦拭頭上的傷,口邊的血,只是緊緊握在手中,面無表情看著眾人,沉靜開口。 「說吧。」 「北方的雙桐城,已經遭敵軍圍攻,傳來告急軍情。」蓮華最平靜,直接開口回報。「相爺剛才已經調動大軍,正式派兵前往救援。」 「京畿的南方,有暗兵正在集結蠢動,我們的人正密切跟監。」上宮清雲跟著說。 「戈壁那兒的情況呢?」他問。 又是蓮華回答。「那匹貪狼,雖然已經集結六萬兵馬,但是仍按兵不動,似乎在觀察局勢。」 「城裡無憂王的幾處賊窩,我方已全數掌握。」徐厚說道:「只等總管你一聲令下,就能全都逮起來,要殺要剮都可以。」 「好。」他點點頭,握緊了拳。「很好。」 「那我立刻去做。」徐厚聽了,轉身就要走。 「站住!」沈飛鷹下令,沉聲說道:「大軍還沒有全數出城之前,不准妄動!」 徐厚停下腳步,濃眉一蹙,「可是,大小姐她……」 他喉間一縮,黑瞳一暗,拳握得更緊。 「這佈局,最重要的就在這一夜,我娶妻這夜,大軍一定要出城,馳援雙桐城。」所有的棋子,都必須走到定位。「你要是提早搶攻,消息就會洩漏,無憂王就不會動作,我跟公孫安下佈局時,早已算好一切。」 「但是,你沒算著,羅姑娘會提早回來。」蓮華提醒。 沈飛鷹臉色再度煞白。 是,他沒算好。 他將羅夢安在南方,要南宮照顧,原本以為這一回,她會乖乖的等,為了自己的身子跟他們的孩子,安分的養身待產。 機關算盡,卻也算不到,她這枚最不受控制的棋,在最關鍵的時刻,竟會溜出南宮家,提早回到京畿。 剛才的喜宴,就是要給人看的。是要做給那些密探、做給無憂王的人馬看,才會大張旗鼓。 逼不得已之下,為了顧全大局,他只能傷害她。 「這棋局,不能因她而亂。」他鐵青著臉,冷聲警告眾人。「為了保護她,更不能亂!」 就連上官清雲都看不下去,忍不住開口。「總管,你這是何苦?我看,還是讓我去向大小姐說清楚,說你是不得已的,你會成親,是有苦衷的……」 說清楚?他何嘗不想說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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