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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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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徐厚口中的大小姐,是另有其人,她根本不會當作一回事,但是羅夢的種種傳說,老早深植人心,連她在心中都偷偷的憐惜著,為那個美麗善良,卻又命運乖違的羅夢,掬一把同情之淚。 心不甘情不願的她,終於願意回答。 「秋霜。」 秋天的霜雪。徐厚看著眼前的小女人,想著果真是人如其名,雖然美麗卻冷若冰霜,連聲音都是那麼的「凍」人。 「姓什麼?」他追根究柢。 她又是一哼。 「你管不著。」 「隨便你。」不說就不說,誰希罕啊! 徐厚轉過身去,把雞骨頭埋進土裡,再撒上石灰,避免深夜裡野獸追著氣味尋來。然後,他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再從篷車裡頭拿出虎皮毯,鋪蓋在柔軟的草地上,舒服的躺下。 把手絹擦了又擦,擦到幾乎快磨破的秋霜,眼看他好整以暇,一副準備休息的模樣,表情愈來愈不自在,小手把手絹揪得愈來愈緊,雙腿也夾得愈來愈緊,亟欲隱藏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事實上,她的忍耐已經到極限了。 打從醒來開始,她就覺得小腹滿脹,想要找尋可以如廁的地方。但是身為大家閨秀,這麼羞恥的事情,她哪裡說得出口,只得一直忍忍忍,想說忍到了今晚下榻的旅店,才好去如廁。 但是,她忍啊忍,直忍到晚餐都用過了,這個男人卻大剌剌的躺下,慵懶得像只吃飽喝足的大貓,絲毫沒有準備出發的打算。 終於,她忍不住問。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她的雙腿愈夾愈緊。 「出發?」他露出訝異的神情。「出發去哪裡?」 「今晚下榻的地方啊!」這個人吃飽之後,似乎變得更笨了。 沒想到,徐厚卻伸出手來,朝地面敲了一敲,從容不迫的回答:「秋霜姑娘,這裡,就是咱們今晚的榻!」 「什麼?不是在旅店?沒有房間?」她臉兒都白了,雙腿緊纏得像麻花。「不可以,我不能睡在這裡!」她態度十分堅決。 「為什麼?你怕蟲子咬嗎?」他興致盎然的問。 嬌小的身軀瞬間僵化。 「這裡有蟲子?」 他微笑保證。「到處都有。」 「什麼樣的蟲子?」 「蜘蛛、蜈蚣、螳螂、壁虎、螞蟻、野蠶,還有各式各樣,長著觸角,全身毛茸茸的蟲子。有的咬人會麻、有的咬人會痛、有的咬人會癢到全身亂抓,抓得皮膚上又紅又腫,然後——」 「夠了夠了,不要再說了。」那過於生動的形容,害她全身戰慄,幾乎想不顧禮儀站起來用力跳,好跳掉任何一種,可能爬上身的蟲子。 他滿臉無辜。「是你自己要問的。」 「我錯了,行了吧?行了吧?」她捏著小拳頭,怒聲嚷著。 他竟然還有臉露出寬宏大量的微笑。「知錯就好。」 秋霜深吸一口氣,決定不跟他計較,先解決眼前問題要緊。「我問你,到下一個村落要多久?」 只要有村落,就有可以如廁的地方了!她才不管他是不是要睡在這裡,就算是要走夜路,她也要趕到下一個村落,才能儘快的…… 徐厚的回答,卻狠狠粉碎她的期盼。 「我獨自騎馬走,兩天。」他打量著,她那纖纖巧巧的身子,料定她受不了疾馳而行。「帶著你跟篷車嘛,起碼要五天。」 五天?! 她連一刻都忍不住了! 忍得顫抖不已的秋霜,只能硬著頭皮開口。 「我要……」 「嗯?」他挑眉。 「我要……」她愈說愈小聲。 他不耐煩了。「說大聲點。」 終於,她尖叫出聲。 「我要如廁啦!」 喔喔喔,天啊,她說了!她說了!她竟然對一個男人說了! 羞恥不已的秋霜,幾乎想挖個地洞,把自個兒埋進去。萬萬沒想到,這個笨蛋居然還回了她一句。 「什麼?」 他不明白?她恨恨的咬牙,只得降低用詞程度,再說了一次。 「我要解手。」 他露出更困惑的表情。「解什麼?我又沒綁你。」 「我……我……」她已經找不出,任何一個詞句了,不僅是清麗的俏臉,就連全身的肌膚,都因羞恥而嫣紅。 那雙藏著壞壞笑意的黑眸,看盡她不知所措的窘樣,粗獷的大臉才誇張的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喔,你是不是要尿尿?」他殷勤的問。 瀕臨「潰堤」邊緣的秋霜,就算再不情願,事到如今也只能乖乖點頭,承認了他的粗魯用詞。 「早說嘛,你放心啦!」他說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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