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典心 > 雙喜臨門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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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什麼人,竟敢闖進本公主的新房?!」她大吼一聲,聲勢可比母獅,還迅速確實的,猛踹對方背脊一腳。 這一腳,用盡她所有力氣,又狠又准,那人被踹得翻過身來。 喜兒氣收丹田,正要再補上一腳,卻因為瞄見那人樣貌,白嫩的小腳立時在踢中目標前,險險的停住。 咦,這個人好面熟啊!好像是——好像是—— 「上官哥哥!」她驚呼一聲,殺氣全消,撲通往前一跪,慌忙抱起陷入昏迷、嘴角還掛著血跡的上官清雲,雙手努力搖晃。「你還好嗎?你還好吧?你為什麼要睡在地上?」 昏迷中的上官清雲,發出模糊的呻吟。 看著那道紅得不僅刺眼,更刺出她滿心罪惡感的血跡,她心慌意亂,不由自主的猜測,是自個兒睡相太差,半夜裡把新婚夫婿踹下床,還是她剛剛那重重的一腳,才害得他嘴角掛血。 嗚嗚,怎麼辦?怎麼辦? 喜兒左思右想,不論是哪種猜測,總之是錯在她,她必須好好認錯,或者是一快點湮滅罪證! 為了不讓夫婿心中留下「家暴」陰影,她把坦承罪行的想法,踢到遠遠的天邊去,當場俯下身去,揪著身上的繡兜兒,擦拭他嘴角的血跡。 為了掩蓋罪證,她擦得可賣力,將那張俊臉擦得扭曲變形。 粗魯的動作,驚醒了「被害者」。 喜兒才擦揉了四、五下,就赫然發現,夫婿緊閉的雙眼,不知何時已經睜開,正鐵青著臉,狠狠的瞪著她。 他醒了! 喜兒作賊心虛,火速鬆手,退後半步。 咚! 沒了支撐的腦袋,再度重重的,撞擊到地面,發出響亮結實的聲音。 啊,糟糕。 喜兒暗叫一聲,抽了口氣,雙肩瑟縮,一眼睜、一眼閉,吐了吐舌頭。聽那撞擊的聲音,她就心裡有數,知道這一撞肯定是痛極了。也難怪他的臉色,會變得更難看了。 全身僵硬的上官清雲,緩慢的坐起身來,銳利的視線一掃,准准的落在身旁那個大眼眨啊眨,努力擺出無辜表情的小女人臉上。 深幽的黑眸裡跳燃著熊熊的憤怒之火。 喜兒被瞪得心慌慌,小腦袋轉了轉,決定來個絕不認賬。她扯起嘴角,露出微微顫抖的笑,試探的打了招呼。 「呃……早……」 凝重的臉色,依舊沒變。 倒是她一旦開了口,就覺得容易多了。衣不蔽體的粉嫩嬌軀,大膽的往他挪近,圓亮的大眼兒裡,滿滿都是無辜。 「上官哥哥,地上這麼硬,你為什麼要睡地上?」她明知故問,把責任推卸得一乾二淨。「睡床上舒服多嘍!」她推薦。 俊臉一沉,額角的青筋爆起,隱隱抽搐著。 他不是睡! 而是被偷襲,才會昏迷倒地! 上官清雲的黑眸,朝外瞪了「兇手」一眼,卻見那頭該死的大象,正愉快的在庭園裡頭,啃嚼著幾盆他苦心栽植數年的黃山矮松,當作早餐般大口大口的吞下肚。 他的心在淌血,自尊心更是受到嚴重打擊。 他,堂堂男子漢,文武雙全,江湖上的名聲響噹噹,京城裡男人們欽佩不已、女人們傾心愛慕。他高傲的自尊,怎麼也說不出口,自個兒是遭到畜牲偷襲,才昏了過去。 昨晚那一擊,不但在他後腦敲出一個腫包,就連他的胸背,也悶痛不已,像是被人猛踹了一腳。 難道,他昏過去後,大象還又補上一擊? 瞧見上官清雲曲起右手往後撫背,位置不偏不倚,恰好就是她誤將夫婿當惡徒,狠狠踢中的地方,罪惡感再度襲上心頭。 她伸出小手,想也不想的,覆住他寬厚的大手,不忘揉揉他的背脊,心疼得只差沒拉開他的衣裳,替他親吻傷處。 「你不舒服嗎?是這裡嗎?」她關切的追問,小手摸著摸著就想往他衣裳裡鑽,想替他呼一呼,多少減輕些疼痛。 面對此番柔情,上官清雲卻如被火灼,毫不留情的退開。他忍著疼痛,俐落的起身,將兩人的距離拉得好遠。 「我沒事。」他冷淡的說道,拂了拂衣衫上沾染的些許塵埃,轉身跨步就往外走去。 這間到處貼滿著喜字的房間,他一刻都不想待。他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院落,心中有滿腔惱怒,急著要找人問個清楚。 在他身後,半開的房門裡,只見被丟下的喜兒,還一動也不動的坐在原處,愣愣的望著他遠去的背影。 她伸出的小手,失去他的溫度,就這麼孤孤單單的,懸宕在半空中。 羅家宅邸的主宅中,有間氣派恢弘的大廳。 廳門一面五間,整面打通,廳外是四季不同的庭園之美,廳內擺著一套黑檀螺鈿椅,二十張大椅上的螺鈿花紋各有不同,工藝之美,幹金難換。 廳內正位上,是一張金絲楠木雕成,樸素大器的寬椅。 正位兩旁,左邊亦是黑檀螺鈿椅;至於右邊,則是一張用料上乘、極其貴巧,冬鋪白狐皮毛、夏鋪絲綢軟墊的精緻圈椅。 當怒氣衝衝的上官清雲踏入大廳的時候,廳內的椅子上,除了主位空蕩無人外,其餘已經坐滿了人,眾人們正在商量下一趟運鏢的細節。 一見到臉色鐵青的新郎,談話戛然而止,眾鏢師個個笑開了臉,爭先恐後的上前,道賀聲如海浪般洶湧襲來。 「上官,大喜啊!」 「恭喜!」 「皇上賜婚,這可是天大的光榮。」 被坑了一百兩銀子的徐厚,倒也不計前嫌,用力的猛拍他肩膀,羡慕的大呼小叫。「你這漂亮傢伙,運氣還真是好,竟能娶到苗疆公主。」 「更重要的是,她還是個美人兒呢!」一旁有人也在起哄。 「是啊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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