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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月倫!你沒事吧?月倫!」唐思亞急切的詢問聲在她耳邊響起。

  「我……我……我沒事。」她的聲音顫抖著。

  其實,在她開口之前,她以為自己是沒事的,但是,那暗啞而發抖的聲音,簡直不像是發自她的喉頭,她發現自己不可控制地全身抖動著。

  「屠夫,小心點,他有刀!」

  是誰在喊叫?是唐思亞的聲音!而這聲音讓她驚覺到余慶家尚未被制伏!

  唐思亞奮不顧身地撲上前去,他在學校的時候可是擒拿術的佼佼者。他那移動迅速、進退有序的腳步,更證明了他臨危不亂的沉著。

  反過來說,除了手上有一把刀子之外,余慶家看起來就狼狽極了。他的假髮已經歪掉,高跟鞋大大的限制了他步伐的靈活,更慘的是,他的眼睛吃了一記石月倫的噴霧瓦斯之後,紅腫、流淚,顯然到現在還沒有辦法完全睜開。

  也因為如此,他如困獸一般,更為難測、更為可怕。

  他把手上的刀揮得像光輪,使得唐思亞無法挨進他身邊。

  「思亞,讓開,我來對付他!」

  張鵬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來了一根雞毛撣子,右手握著雞毛撣子,左手叉著腰,已然擺出西洋劍的鬥劍姿勢,卻被阿觀給拉住了。

  「還是讓我來吧!」他沉沉地說:「你們這些受過正統武術訓練的傢伙,打這種流氓架太吃虧了。」

  他拳頭一握便要衝上前去,但是另一條影子比他更快。

  在大家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麼事之前,唐大汪早已經一口狠狠地咬在余慶家的小腿肚上,痛得他大聲慘叫。

  阿觀毫不猶豫的跟著撲了上去,狠狠的就給余慶家一拳。

  他本來以為這一拳可以教余慶家當場彎下腰來的,卻錯估他肚子上那層又厚又重,具保護性的脂肪。

  余慶家悶哼一聲,負痛的朝前揮出一刀。

  阿觀眼明手快地朝後一閃,余慶家一腳踹開大狗,大吼一聲,朝著石月倫撲過去。

  接下來的事就沒有人弄得清楚了,先是唐思亞護著石月倫滾了出去,而後是余慶家張牙舞爪地揮著刀子亂砍亂殺。

  在混亂之中,只聽到余慶家發出一聲刺耳的慘叫,而後,在場的每個人都看到余慶家從樓梯滾了下去。

  大夥瞪大眼睛看著他直挺挺地往下翻滾。肉體撞擊在水泥地上的聲音,特別刺耳而驚心,終於,一陣慘叫之後,再無聲息……

  每個人都吐出一口大氣,阿觀三步並兩步奔下樓去,張鵬在上頭大喊:「阿觀,小心呀!」

  但,這聲叮囑其實是多餘的,因為余慶家已經不能再傷害任何人了。

  阿觀走到余慶家的身側就發現到,那呈現角度奇異的頸子是頸骨折斷的結果,頸骨折斷的人,他還沒聽過有存活的。

  他輕輕的將那具已無生命跡象的屍體翻了過來,看到一對心有未甘的眼睛,彈簧刀還握在他手裡,刀上帶著未幹的血跡。

  血……血跡?血跡是從哪兒來的?

  阿觀身子微微一顫,爬起身子就往樓上沖。還沒沖上樓就聽到唐思亞焦急的聲音急促的喊著:「月倫!你醒醒啊!月倫!」

  「我……會……不會……死……」石月倫癱軟在唐思亞的懷裡,臉上的顏色跟白紙沒有差別。

  「不會的,你不會死!月倫,你振作點,你說過要跟我舉行婚禮的,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唐思亞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在石月倫的臉上、胸前跟手臂上。

  「救護車,大家別顧著發愣,趕快叫救護車啊!」阿觀鎮定的指揮大夥。

  眾人早已被眼前這一幕給嚇呆了,根本忘記該叫救護車跟報警。

  唐思亞緊緊抱著石月倫,他的雙眼泛滿淚水,口中喃喃念著:「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但,鮮紅色的液體自石月倫背後汩汩地湧出,她的生命力似乎正逐漸地消逝。

  「思……亞……我……」

  石月倫的聲音越來越小,臉色更是像紙張一般地白。突然的,她的頭一偏,昏了過去。

  「月倫!你醒醒!醒醒呀!」

  唐思亞抱著已經昏迷的石月倫聲嘶力竭地喊著,但是血跡早已染紅了地上。

  救護車很快的來到出事現場。

  「思亞,救護車來了,月倫一定會平安度過難關的。」

  阿觀安慰著已經亂了分寸的唐思亞,他幫忙救護人員將石月倫抬上救護車,唐思亞也跟著上了救護車。

  救護車鳴著警笛聲直奔醫院。唐思亞緊緊握住已經毫無血色,也已失去知覺石月倫的手,口中不停的祈禱著——

  「你不能出差錯,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石月倫緊急被推入手術房,唐思亞焦急地坐在手術室外頭等待著,不一會兒,阿觀以及匆忙接到消息的唐家二老也都陸續趕到。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要不要緊?傷在哪裡呀?」唐母拉著唐思亞的雙手急切的問著,她可不希望她未來的兒媳婦有個什麼差錯。

  「我也不知道月倫是不是能夠安全脫離危險,媽,我好擔心,我很怕我會失去月倫……」

  唐思亞將手指插入發中,聲音微帶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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