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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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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的慘狀一映入眼中,李苑明就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叫,範學堯立刻將她攬入懷中,以嫌惡的眼神看著盒子。 那位爆破專家用同情的眼光看著他們,說了幾句安慰的話,便將盒子帶回警局去了。 他們一行人前腳剛剛踏出門,李苑明就撲入了範學堯的懷中。 她的身子因為憤怒和恐懼而顫抖,聲音也無法自已地變得又尖又細。 「這件事情我們絕對不能讓學姊知道!」她尖銳地說:「連我看了都難以忍受了,學姊絕對會受不了的!」 範學堯無言地點頭,雖然知道這只是個緩兵之計而已,但是能緩一刻就一刻吧! 更何況現在正是排戲的緊要關頭呢! 石月倫已經將演員的服裝決定好了。 「我知道你們是個窮劇團,不過……」唐思亞有點不解地問:「不是說有家公司願意贊助你們的演出嗎?若不夠,由我來支出。」 「那也不能亂花錢呀!」石月倫一本正經地說:「最重要的是演員,服裝佈景跟道具都可以先擱在一邊,如果有多餘的經費,我寧可先發給演員當薪水。」 「照你這樣說的話,那我的處女作是註定要丟到垃圾桶裡去了。」唐思亞悲慘地說。 石月倫很好奇地別過臉來,眼神因為好奇而閃出亮光。 「你的處女作?你是說……你的舞臺設計嗎?」 唐思亞笑得有些靦腆。 「喏——」他拿出一個紙卷,在桌上攤開來,臉上的表情是一副期待別人誇獎的神情,「你覺得怎麼樣?」 石月倫只看了兩眼,就笑得倒在桌子上。 「怎麼了?怎麼了?」唐思亞一連幾聲的喊叫,臉上有著受傷的神情,「有那麼好笑嗎?到底是怎樣?你倒是說呀!」 「呃……這個嘛……」石月倫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一面擦眼淚,一面語帶挑釁地看著他,「這是……呃……很好的室內設計。可是唐先生,我可不可以請教一下,我的演員要站在哪裡?走位的變化要怎麼辦?」 「有啊!我有留位置給他們走路呀!」唐思亞很認真地說,一面在紙上比劃,「桌子和椅子之間有空位呀!後面有走廊,還有……」他的聲音越說越小。 「嗯?」 「呃……他們……呃……對了!他們可以站在屋頂上啊!」唐思亞不大好意思地笑了,「不是有一部電影叫作『屋頂上的提琴手』嗎?」 石月倫給了他一個大白眼,唐思亞立刻舉手作出投降狀。 「好嘛好嘛,我承認我完全不懂舞臺設計,可以了吧?」他咕噥著,一面伸手去拿設計圖,卻讓石月倫給阻止了。 「你要將這設計圖拿去哪?」 「當然是丟進垃圾桶啊!」他垂頭喪氣地說。 石月倫趕緊將設計圖拿得遠遠地。 「你不可以把它拿去丟在垃圾桶裡!」她用一種狀似崇拜的眼神看著他,「你要替我把這張設計圖裱起來!」 「為什麼?」他還無法會意過來。 「紀念啊!」她說得理所當然,「你辛辛苦苦幫我做的舞臺設計,怎麼可以隨隨便便的丟入垃圾桶呢?」 一陣甜蜜的暖流甜甜地流人唐思亞的心中,他笑得跟個白癡一樣。如果不是因為這裡是公共場合,他一定將她抱進懷裡,好好地親個夠。 他愛她的善解人意、愛她的勇於付出,她讓他知道,雖然他是個再差勁不過的舞臺設計者,她仍然為了他的努力而歡喜…… 「這麼爛的設計成品不值得留啦!」他不大好意思地說:「要是我幫你畫的每一張舞臺設計圖都留起來,那你的房間要不了多久就要氾濫成災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打算繼續努力嗎?」石月倫有點訝異的問。 他話中那長期抗戰的暗示,讓她窩心極了!「如果是那樣的話,你對戲劇的概念可得再加強才行。」 「我早說過我是門外漢嘛!」他說:「說真的,你這個舞臺背景,到底打算要怎麼樣個搞法?」 「什麼都不要,」 「什麼都不要?」唐思亞大驚,「連桌子椅子都不要?那觀眾怎麼知道他們在哪裡?在做什麼呢?」 「讓演員的表演來界定空間呀!」石月倫微笑著,舉起手來做了個敲門的動作,「這樣的動作就足以告訴別人,我的前面是一扇門了,觀眾沒那麼笨啦!」 「呃……」唐思亞困惑地搔了搔頭,「早知道就不念經濟,到劇場去打工了。」 「又胡說了!你大學聯考的時候,怎麼知道自己會認識我呢?」石月倫笑著站起身來,一面將那張舞臺設計圖卷好,收著,「回去吧!我累了。」 一說到「回去」,唐思亞才想起來,他們今天在排練場留得晚了些,出來後便直接去吃消夜,又把唐大汪忘得一乾二淨了! 「唐大汪這只狗小子會不高興的!」他帶著罪惡感說:「我們最近常常忘記帶它出去慢跑,它如果把我的照片咬了個稀爛,我也不會意外的,」 「不會的啦!我們每天晚上都還陪它玩上一陣子的,不是嗎?」石月倫笑著坐上車子,「該生氣的應該是唐小汪,它最近大概連你的面都難得見到吧?」 「沒關係,唐小汪的殺傷力比較小。」 「欺善怕惡的傢伙!」 他們笑著回到石月倫的住處,才剛剛走到門口,兩人的腳步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寒意無聲無息地爬入石月倫的心底,使她不自禁的將唐思亞的手緊緊握住,當她挨近他身邊的時候,她清清楚楚地聽見他加速跳動的心跳聲。 原因再清楚不過了——那一扇她從不會忘記帶上的木門,此時此刻只是輕輕的合上而已,任誰都可以一把就推開了! 唐思亞將她推到一旁,深深地吸了口氣,猛然間一抬腿來將門踹開,同一時間,他閃到門邊去。 門後閃電般地撲出一條影子,那兇猛的眼光在看到他們的時候,立即變得柔和,搖著尾巴撲上前來撒嬌。 沒有槍聲,也沒有飛刀,只不過是唐大汪而已! 他們兩人立刻鬆弛了下來,親熱地將大狗攬入懷中,卻聽見大狗一陣痛苦的喘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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