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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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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慕文親切一笑,望瞭望她的大肚子,「我也要恭喜你跟偉群,將要為人父母了。」 「到時候一定請你喝滿月酒。」心婉直率、熱誠地說著,忽然心生一計,「對不起,我和醫生約了兩點,得先走了,心瑤,你跟慕文好好聊一聊。」 心瑤默默不語,只是用眼睛對心婉表示不滿。 她怎會不懂她在打什麼鬼主意! 「慕文……」心婉將眼光轉向慕文,「明天晚上,方便到我家來吃個便飯嗎?」 「謝謝你的邀請,我一定去。」慕文笑著說。 心婉對心瑤眨眨眼睛,抓起皮包離開。 慕文靜靜的坐了下來,眼光無法再從她臉上移開。 「你一點也沒有變。」慕文先開了口。 「你也是。」心瑤覺得腦袋一片空白。 慕文的突然出現使她手足失措,而在內心深處那份深埋的感情,似乎在掙扎著將泛襤開來。 他穿著輕便,一條牛仔褲、一件襯衫,雖然簡單,雖然一張臉略顯蒼白、消瘦,但他雙眸閃爍著光芒,仍可讓人感覺到一股無形魅力的存在。 「你怎麼會在這裡?我以為你在美國。」他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不能適應那裡的氣候嗎?」 他的眼裡依舊閃著關懷。 「還好。」她想擠個笑容,就是擠不出來,「人是念舊的動物,總是會思念自己的親人、朋友,我當然也不例外,所以,我就回來了。」 「朋友?」他問:「也包括我嗎?」他迫切地想知道她的狀況。 「嗯!」她輕輕的應著:「當然包括你。」她努力的控制著不流露出一絲感情。 「那麼……你還有些想我?你懷念我,是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她望著他,眼眶逐漸泛起水霧,在發現他的臉龐竟然綻放著希望的光彩時,心中更是掠過一陣痛楚。 「心瑤……」他深切的喚了一聲,雙手伸過桌面,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他對你好嗎?」 「誰?」她腦筋一時轉不過來,不知道他指的是誰。 「當然是你那位青梅竹馬。」 「哦……噢!」她會意過來,慌亂的強調著:「很好呀!他很好。」 「是嗎?」他更握緊了她的手,深邃的雙眼,如兩盞燃燒的燈光,「那麼……你幸福嗎?」 她瞅著他,眼眶始終沒有幹過。 「慕文,現在說這些,似乎都已經無濟於事,不是嗎?」 「是無濟於事。」他聲音略帶沙啞地說:「但,知道你是幸福的、是快樂的,我會比較安心。」 「你……你都不恨我嗎?」她喃喃地問,眼眶更濕了。 「我從來沒有恨過你。」他的聲音輕柔。 「那麼……我們還是朋友吧?」 「當然。」他的眼光溫柔而細膩,「我一直希望我們仍像好朋友一樣。」 她咽了口口水,勉強地擠出個笑容。 她的笑容裡卻有著濃濃的苦澀,「希望你儘快遇到一位讓你心儀的女孩。」 「我的心早已給了人,如今我是個無心的人,想要尋回那顆心,談何容易。」他聲音低沉,隱含著傷痛。 心瑤望著他,在眼眶中打轉許久的淚水,終於順著臉頰滾落而下。 「對不起,心瑤。」他緊握了她一下,「不應該對你說這些的。」 心瑤試著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慕文仍緊握著她不放。 他的目光緊緊地注視著她,兩人沉默的對視著,好半晌,他才放開了手,忽然笑了。 「你還記得嗎?」他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記得什麼?」她困惑的問。 「還記得在雨軒的梅園裡,我第一次為你畫的那幅畫嗎?」他凝視著她說:「那天,一陣雷雨剛過,天空終於放晴,陽光透過樹隙,在你的頭髮上閃亮著,你張開雙臂、微仰著頭,整個人就像幅畫一樣美,匆促間,我完成了一張素描,你還記得嗎?」 「我記得。」她低低地說:「我永遠都記得。」 「後來,我將它上了色,成了一幅完整的作品。」他笑著說:「不過我不打算讓它成為商品,只是暫時存放在藝舲,在我去法國的期間,小林一直替我收藏著。我跟你說這些,是因為我想將那幅畫送給你,希望你收下。」 心瑤刹那間呆住了! 原來那幅畫是非賣品! 原來他不知道那幅畫已經不在藝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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