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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紀云云全身癱軟地坐在床上,一直等到她確定衛仲傑已經遠去了,才站起身來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

  拉開房門,她緩步走到衛子軒的房門口。或許仲傑的警告沒有錯,因為她知道子軒生氣起來是什麼樣子。可是……她實在無法忍受自己所深愛的人如此誤會她,她非試不可!

  她沒有敲門,直接推開門走進去。

  衛子軒正站在床邊扣著睡衣的扣子,一看到她,手立刻僵在扣子上。

  「出去!」他咬牙切齒的吼著。

  紀云云無力地靠在門板上,過度的緊張跟恐懼使她全身無力,但是她不能不戰而退,她必須試一試!

  「子軒,聽我解釋!」

  「我說出去!」

  「不!」她聚集了所有勇氣,兩眼直視著衛子軒,「我們必須談一談,我……」

  「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出去!否則的話,我不會為我自己的行為負責!」

  「子軒,請你聽我說……」

  他慢慢地朝她走過來,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推到床邊,壓著她坐下來。

  「你又在玩什麼花樣?」他的聲音從喉嚨深處冒出來,眼裡冒著怒火,「是不是仲傑無法滿足你,所以你剛下了他的床,又迫不及待的跳上我的床?」

  「不是那樣的!」她受傷地叫了出來。

  天哪!他將她說得像是人盡可夫的妓女似的,但她不能哭,至少現在不能!他有理由生氣,但是她必須將誤會解釋清楚!

  「仲傑今天下午自己跟我承認,這一切都是他的計謀,今晚的事只是他另一個把戲,他在我睡著後,刻意等到你回來才跑進我的房間裡,好讓你看到我……跟他在一起。」

  她怯怯地吞了口口水,懇求他信任的雙眼看著衛子軒,然而他的眼神依然是冰冷的。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以為……以為……他是你……」

  憤怒的紅潮湧上他的臉,他狂怒地將云云摔上床,雙手將她釘牢在床上。

  「你以為我會相信這種鬼話嗎?!」他眼中的怒火熊熊地燃燒著,「你跟仲傑曾經是愛侶、是未婚夫妻,而你居然分不出我和他來?你省省力氣吧!」

  「我那時候剛剛睡醒,你們的聲音又那麼地像!」

  老天呀!這個人怎麼頑固的跟頭驢子一樣,怎麼說都說不通?!在他那鄙視的眸光之下,云云的脾氣也給惹出來了。

  「我沒有做錯什麼,你為何就是不相信?只因為你母親離開了你,你就不相信任何女人,就恨所有的女人,是不是?」

  「別把我媽給扯進來!」

  「我說對了,是不是?」她喊著,眼睛裡冒著騰騰的怒氣,「放開我!我不背這種黑鍋!」

  她開始死命地掙扎,試著讓自己重獲自由。但是她就算是用盡所有努力,還是徒勞無功,只是將自己的衣衫掙得更為淩亂。她的扣子被掙開幾顆,領口滑開到肩膀,似雪的肌膚露了出來,在他眼前呈現出胸線……

  紀云云在掙扎中驚駭看出他眼神的改變,她本能地往後縮退,絕望地希望自己消失。

  「子軒,不要……」

  「為什麼不要?是你自己跑到我房裡來的!」他的嘴唇吻過她纖細的頸子,將她的身子牢牢地釘在床上。

  「我來不是為了這個!」她掙扎,感覺到一陣異常的酥麻因他的碰觸而氾濫開來。

  天呀!不能這樣!至少……不能在他恨著她、誤解她的時候!

  「我已經警告過你了!」他喘息著,灼熱的呼吸熨燙著她的肌膚。

  「我只是想向你解釋……」她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讓他的嘴唇覆蓋住,吞沒了她所有有言語……

  「我愛你,子軒。」

  他的身子僵了一下,慢慢地用手肘撐起自己的身體。有那麼一刹那,他的眼神因為痛苦而變暗了,可是憤怒的火焰又重新在他眼中燃起。

  「一小時以前,你也跟仲傑說過同樣的話嗎?」他的聲音冷得像冰一樣。

  痛苦貫穿了她的心臟,有那麼一秒鐘,她只能茫然地盯著他看,完全失去反應的力量。

  在那一瞬間,他的眼睛裡閃過了困惑的神色,「云云?」他不確定地喊,握住了她的雙臂。

  紀云云全身僵直地坐了起來,拉緊了自己的衣襟。

  她賭了!可是輸了!她把自己最珍視的真心交付給他,卻被他當場摔了回來。這樣的痛苦奪去她所有再戰的力量,她知道自己再不離開就要哭了。

  是誰說過愛情跟尊嚴是不能並存的東西?如果得不到愛情,那麼至少應該為自己留下一點尊嚴……

  她抬起頭來絕望地看著衛子軒,心灰意冷的說道:「請放開我,我要回房去了。」

  他眼裡的困惑消失了,眼神變得既冷又硬,「請便,你早就該這樣做了。」

  紀云云沒有再看衛子軒一眼,淚水在她眼中亂轉,但是她死也不會讓他知道。

  眼淚應該留給枕頭,痛苦應該留給無聲的黑夜……她像遊魂一樣地飄回房裡,癱跌在自己的床上。這一夜好長,她的夢好黑,紀云云在床上輾轉難眠,努力想讓自己好好地睡一覺,卻怎樣也無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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