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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一陣拍手叫好,香織興奮地大叫:

  「這世界又多了一對快樂的情侶了,加油吧!為提升逐年降低的出生率而努力夜夜狂歡吧!」「香織!」

  夜遙對於香織的口無遮攔一點辦法也沒有,同時更加心慌地發覺自己掙不開風間霧緊窒的擁抱;而悠朗眼底點燃的一簇怒火,正灼灼地焚燒著風間霧。

  「你一定不知道風間那個『癡情木頭』的外號是怎麼來的吧?告訴你,這傢伙以前暗戀我們班上一個像竹取公主一樣脫俗清純的女生,他接送她上下學、替她趕跑身邊黏人的蒼蠅、為她補習功課、大老遠載她到東京看彩虹的演唱會,小心翼翼地守候呵護著她直到她畢業,結果最後的結局是他眼睜睜看著她投入別人的懷抱。」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她畢業的時候,你不是在東京嗎?」風間霧一臉詫異。高二下學期校園裡就尋不到香織的蹤影,她卻仍然對曾經發生的事了若指掌。

  「高三下學期她就發現自己懷孕了,畢業典禮一結束就直奔婚禮現場,她老公在東京念大學,她當然也就來東京了。我遇見她的時候她已經接近預產期了。『大家都以為我肯定會和風間學長在一起了,我自己也曾經這樣深深相信。』,當時她是撫著隆起的肚子平靜地告訴我這句話。其實她很愛你,學長,她始終在等你開口,只是你一向是做的多、說的少,她怕這樣下去永遠等不到你一句真心話,只好接受別人說愛她。」

  多傻!只是一句放在心底的話,因為沒有勇氣出口,一對戀人就這樣擦身而過,罔顧一片真心。

  可以感受得到香織的話在風間霧的心底起了很大、很強烈的變化,他卻只是淡然地說道:

  「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這就是他被稱為木頭的緣由嗎?我倒覺得膽小鬼比較貼切。」悠朗的話中含刺。

  「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所以現在我學乖了,我愛夜遙,我不會再將她讓給任何人!」風間霧將夜遙摟得緊緊的。

  他們之間親密得找不出一絲縫隙,夜遙緊張得根本無法呼吸。

  當風間霧擲出這句爆炸性的話語時,香織發誓她看見悠朗的眼底噴出熊熊的烈焰。老天,她錯過了什麼?

  「希望你這次能好好抓住她,別再讓她由你指縫中溜走了。」香織笑著拍拍風間霧的肩膀,刻意忽略夜遙眼底的遲疑和慌張。

  終於,悠朗帶著香織旅行去了。

  坐在電腦前,一整天下來熒幕還是一片空白,悠朗的臉孔在她腦海停擺,夜遙只得頹然地關上電腦,將臉埋進鬆軟的棉花抱枕裡。

  「真的很糟糕,我連他的味道都記得。」夜遙幽幽歎氣道。

  他無須親自踏進她的屋子,他就已經輕鬆地留下足跡。她摟著抱枕,卻仿佛聞到他撒滿陽光因子的古銅色胸膛的溫暖氣味。

  如果可以,她真想抱著這顆抱枕,哪裡也不去,就一整天窩在這裡呼吸感受他的體溫與味道。

  「還有兩天才能見面,時間長得簡直不像話……」這才只是他與香織出遊的第一天而已,她的思念就已經無法控制地氾濫成災,真慘。

  天邊的日輪一寸一寸地降下,白色的月亮站上天頂,皎潔的月光讓夜遙不禁回想起她與悠朗在溫泉池中忘我擁吻的場面——

  「今天的月色好美,你看見了嗎?」她用手掬水輕輕灑在露出水面的肩膀上,抬頭欣賞天邊的月亮。

  這個露天溫泉是男女混浴,中間隔著一道雅致的竹籬,只隔眼不隔耳,她揚起聲嚷嚷,他絕不會漏聽一個字。

  「說實話,我比較想看皎潔月光灑在你動人的曲線上。」

  「這麼大聲,你不怕有別人聽見?」

  「我巴不得所有的人都聽見!夜遙,我愛你!你聽見了嗎?我、好、愛、你——」

  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他再也不用顧忌會被別人發現他對夜遙難以掩飾的真心,悠朗激動高喊愛意,昂揚的聲音飄進樹林裡,恐怕會嚇壞早眠的動物。

  「好丟臉喲,你小聲一點啦。」說不定等一下就會蹦出一隻黑眼圈的狸貓向她丟石頭,抗議他們擾人清夢咧!

  「嘿,你那一邊有人嗎?」

  「只有我一個人,你想幹嘛?」她知道每次悠朗用「嘿」當開頭的時候,肯定心裡打著壞主意。

  「沒人最好,因為我要過去了!」他的話才說完,整個人便越過脆弱的竹籬,翻身縱跳進她身處的池裡。

  「啊!」她尖叫,吃進好幾口他激起的水花。

  等她好不容易抹淨臉上的水珠時,一睜開眼就看見他赤裸的胸膛再度惹得她詫異大叫,害她腿一軟,整個人就要沉入池底。

  「小心!」他健臂一撈,扶住她纖細的腰枝。這下子,他們面對面完全裸裎相見了。

  「你真亂來,萬一被人看見怎麼辦?」她掄起粉拳捶他結實的胸膛。真氣人,他仍然不動如山與她這麼靠近,不曉得是水溫的關係還是怎麼著,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在發燙,好熱!

  「看到就看到,怕什麼!」他的手沾著溫熱的泉水滑過她泛紅的額角順勢落下往她纖細的頸子遊走,拂過圓潤的肩膀,到達她迭起的胸前。

  幸好這一夜十分寧靜,只有圓月高掛在天上遙望他們如何沸騰了池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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