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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唉!他是怎麼了?五年來,他從未為哪一個女人心猿意馬過,就連秋子,他也一直與她相敬如賓,可是今天,他竟為一個陌生女子而心悸,到底是為了什麼?

  秋子難過的望著丈夫恍惚的神情,突然,一陣劇痛猛然朝她襲擊而零,令她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呻吟。

  「怎麼哪裡不舒服?是不是心臟病又發作了?」矢澤傑從混亂的思緒中回過神,連忙取出醫生開的藥,並倒了一杯水讓妻子眼下。「傑,你是我的丈夫,不是別人的,你千萬別相信那個陌生女子的話。」秋子緊緊握著他的手,仿佛只要她一放手,他就不再屬於她。

  「秋子,你別胡思亂想,你忘了醫生交代的話嗎?你不能太激動,激動對你的病會有影響的。」想起今天醫生對他提起秋子的病情並不樂觀,矢澤傑的心情就更加沉重了。

  「傑,你不能離開我,你是我的,答應我你會永遠留在我身邊,答應我。」她的眼皮漸漸沉重,她知道是藥效使然。

  「我——答應。」當「答應」二字從口中說出時,矢澤然感覺得到那不是出自內心深處的保證,而是給予秋子一個習慣性的回答。

  這樣的驚覺,讓他胸口又是一窒。

  那個女人……他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名女子哭喊著說他是她丈夫的模樣,他竟仿佛可以感覺到她心中濃烈的悲傷,幾乎令他無法喘息,逼得他不得不閉上眼睛,試著整理思緒。

  「爹地!」一個小女孩的叫喚聲在同時傳人他耳中矢澤傑眨眨眼,除了靜靜睡著的秋子,並沒其他人,更遑論是小女孩!於是,他又要把眼睛閉上,但是,耳邊叫喚爹地的聲音再次響起。

  「爹地!」這次很清楚,而且證明不是他的幻覺,因為他看到一個長得十分漂亮的小女孩就站在他面前。

  「你?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他眨了眨眼,十分震驚。

  「我是妮妮,爹地,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小女孩朝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在哪裡見過……

  「妮——妮?!」他困惑地念著她的名字,陌生中又帶著熟悉。「我知道我長大了,也變高了,你可能會有些認不出來,畢竟你離開我的時候,我才只有五歲,但現在我快10歲了。

  下個月二十五日就是我的生日。「

  「你在說什麼啊?」他聽得似懂非懂。

  「你失去記憶了,你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嗎?我是你的女兒妮妮,今天你在醫院見到的那名女子就是我的媽咪,地是你的妻子,你仔細想,用力想,一定會想起來的。」妮妮焦急地催促他。

  「可是我的妻子是秋子——」他何時有了這麼大的女兒?

  難道是他失憶前的婚外情?「媽咪才是你正牌的妻子!」妮妮洞悉他的想法,這可能是目前她唯一感受到當一縷幽魂的好處。

  「你愈說我愈糊塗了。」不過,他很高興自己可以有一個這麼可愛、漂亮的女兒——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OH MY GOD,」妮妮跺跺腳,頭轉向一邊,仿佛房間裡還另有他人似的嚷嚷道:「你快替我想辦法幫我爹地恢復記憶,你有法力的,你行的!」

  「妮——妮?!」矢澤傑小心翼翼地問:「你在跟誰說話?」

  他很認真的把房間看了又看,仍看不見還有其他人。

  「快一點!不然我就跟你絕交。」她恰北北的說,真是出生之犢不畏虎,很少有魂魄敢用這種口氣命令死神的使者,她是第一個。

  洛桑歎了口氣,剛才還千交代萬叮嚀不可洩漏他的身份。可這小妮子脾氣一來,就什麼約定都忘光了。

  雖然他很想幫她,但是他必須遵守一些原則,不能破倒的,畢竟——個活著的人是不能隨便見到死神的使者。

  「快一點,求求你。」妮妮雙手合十,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打算軟硬兼施。

  但洛桑還是硬下心拒絕了她,這不但是為了她好,也是為了她的父親著想。

  「我們該走了!」洛桑面無表情的牽起她的手。

  「不,我不走,爹地的記憶不恢復我就——」

  看著影像愈變愈模糊而逐漸消失……

  矢澤傑眨眨眼,再眨眨眼,房間內又恢復——片沉靜,除了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外,什麼聲音也沒有。

  剛才他到底是作了一個什麼樣的怪夢?一個小女孩喊他「爹地」,還說了一大堆他完全不懂的話,這……個夢在暗示什麼嗎?

  他腦海裡再次浮現今天遇見的那個女子的影像,也許明天他該再到醫院去一趟,或許可以找出答案。

  又過了一天,沈琳的心情益發沉重,因為女兒仍陷入昏迷中,完全沒有清醒的跡象。

  「醒醒,妮妮!我的心肝寶貝,求求你睜開眼睛,哪怕只是一下下,媽咪就很開心了……」她的聲音愈來愈低,然取而代之的是令人鼻酸的啜泣。

  看著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女兒靜靜地躺在那兒,令她難過得無以復加,她多麼希望自己可以代替女兒承受任何的苦痛。

  醫生走了進來,臉上的微笑卻無法讓她低落的心稍稍提升了一點:「我女兒為什麼還不醒來?」她的問題讓醫生臉上的笑容隱去。

  「這個問題得在我替她檢查過後,才能回答你,」醫生說:「我會徹底為她做檢查,你可以先到外頭等一下嗎?」

  「我一定得出去嗎?她瞥了女兒一眼,她看起來是那麼脆弱,仿佛隨時會消失在她眼前。

  「麻煩你了,歐太太。」護士很有禮貌地做了個請出去的手勢。

  沈琳站了起來,但仍不忘握一下女兒的手,仿佛在告訴地不要害怕。

  病房的門被關了起來,穿過走廊來到等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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