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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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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的下床,為了不吵醒睡在另一張床上的妻子,他悄悄步出房間。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煩躁,他甚至有個衝動想知道被掩傷的小女孩情況怎麼樣了。 GOD!他怎麼會如此關心一個陌生的孩子呢?難道是因為他和秋子結婚這麼多年來未能生下孩子所引起的嗎? 秋子一直是個賢慧的妻子,但她患有先天性的心臟病,根本不能懷孕,而他也不想她冒這樣的危險。 凝視著茶几上他與秋子的結婚照片,他覺得好陌生。 雖然秋子告訴他那是車禍後失去記憶所留下的後遺。 五年前,他因車禍而失憶,腦子裡完全一片空白,是秋子用她的耐心,以及一年的時間填補他失去的記憶。 輕緩的腳步聲打斷他的思緒,一回頭,見以秋子帶著關懷的眼神凝視著他。「怎麼了?是不是公司的事情太繁重了?明天我就打電話要父親加派人手協助你。」秋子的關懷非但沒讓他的心稍稍平緩,反而讓他覺得更加煩躁,一時說不出所以然的煩躁感覺:「沒事,你別擔心,也許是應酬時多喝了些酒。你先去睡吧!我聽明嫂說你今天又差點發病,明天我陪你去醫院一趟。」 「我不想去醫院。」由於從小就有先天性的心臟炳,使得秋子的身體一直很虛弱,仿佛風中的燭火般,隨時會熄滅掉。 「別鬧脾氣了,你也不想讓我擔心,對不對?」他將她擁在懷中,雖然秋子不斷的告訴他,他們是如此的相愛,但他卻一直感受不到他們之間親密的情慷。 這八成又是失憶的後遺症吧! 他是多少男人羡慕的對象,娶了日本十大集團之一的明下電機松岡明二的掌上明珠,甚至掌控明下電機所有的產業,秋於雖然體弱多病,但她的外貌卻十分典雅清靈,又沒富家女的驕縱氣息。 除了沒能有孩子的遺憾,他應該要覺得滿足了。 「傑!」秋子將他拉至房間內,輕輕地褪去身上的睡衣,讓自己一絲不掛地站在他面前。 「秋子,你在做什麼?你會感冒的。」矢澤傑連忙撿起地上的睡衣,披在她赤裸的胴體上。 「為什麼……」淚水滑下秋子的臉頰。「你是不是嫌棄我?」 「秋子,別哭。」他的胸口突然感到一陣罪惡感,「你明知道不是為了這個原因,而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 其實,他是個正常的男人,他也有生理上的需要,但是,他卻不想,也不敢和秋子做愛。 他永遠也忘不了,在他失憶症後第一次和秋子親熱時,秋子差點因心臟病發而香消玉殞的情景,自那一次之後,他就一直不敢再碰她。 「可是我是你的妻子,卻無法滿足你的需要,我真是個失敗的女人。」「秋子,你不要這麼說,在我的心中,你是最好的妻子。」 矢澤傑拭去她臉上的淚珠,動作十分溫柔,雖說他們無法過正常的夫妻生活,但他卻從不埋怨什麼。 「那你會不會去喜歡上別的女人?」她心中永遠害怕會失去他,這全是她自作自受。 「不會的,我只愛你一個。」當他說出「愛」這個宇的時候,他心中的罪惡感更深了,但他知道,這又是失憶的後遺,他相信有一天他會重新找回自己對她的愛,也許得等他恢復記憶的那一天吧!沈琳瞪著手術室外亮著的紅燈,她覺得自己的心被撕成兩半,生命也仿佛停止了。 剛才醫生告訴她,女兒需要動手術取出腦中的一個血塊。所以要她簽一份同意書,而她簽了。她知道只要簽下同意書,她就得冒著女兒可能會死亡的風險,但她卻別無選擇。 因為妮妮正處在生死交關的時刻! 只要想到妮妮在手術室內承受的痛苦,她的心就仿佛被撕碎了。 五年前,她承受了歐尼亞離去的打擊,但她知道,她冉也承受不了失去妮妮的噩耗。「要是妮妮有什麼三長兩短,她也會跟著去的! 妮妮最怕看醫生,妮妮最怕打針……」想到這兒,她便忍不住哭了起來。 「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我動作敏捷一點,妮妮也就不會出這樣的意外了。」皮耶不斷的自責、懊悔。 沈琳知道皮耶所受的傷痛絕不亞於她,只是她想不透,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兒,怎麼會粗心到去橫跨馬路? 「乾爹,為什麼妮妮會沖到馬路上去呢?」 「說起來也真是邪門呢!當時妮妮拼命的迫著一輛勞斯萊斯,嘴巴還直叫著爹地爹地,然後就這麼被撞到了 她一定是因為太想念先生而產生了錯覺。」 「你說她一直追著那輛車叫爹地?」她眨著淚,難以置信地問。 五年來;她也曾因思念過度而認錯人,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幻滅,讓她知道自己是該清醒了。 但她萬萬沒料到女兒竟然也跟她一樣,如果這是老天爺對她的捉弄,請停止吧! 有什麼罪過、有什麼懲罰,就由她一個人受過,妮妮只是——個無辜、純真的孩子,她不該受這樣的折磨。 老天爺,求求你,別帶走我的孩子…… 沈琳不斷地祈求,只希望上天能大發慈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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