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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邾理少主,先喝一杯酒吧!」他把酒遞到邾理面前。

  「我不是來喝酒的。」邾理的警覺性已然提高,但一心又掛念著伊暖欣的傷勢。「我要馬上見到苡荏。」

  「苡荏?!那一個苡荏?!」伊恩裝蒜。

  「巴夏族的苡荏公主,也就是我的妻子。」他就知道伊恩是只狡猾的狐狸。

  伊恩狂笑。「誰告訴你苡荏公主在我阿登族?」他翻臉比翻書還快。

  「伊恩,你——」邾理十分震篤,不敢置信。

  「我怎樣?」說完,伊恩吹了一聲口哨,一張大網馬上由四處降下,不偏不倚罩在邾理的身上。

  「伊恩!」邾理憤怒得猶如一頭受困的獅子。

  「省點力氣吧!我還不會讓你這麼輕易就死,你是我稱霸阿沙拉卡山的一張王牌。」他轉向士雷吩咐道:「士雷,別怠慢了我的客人,嗯?」

  「是!少主。」士雷一臉無奈地看著邾理在網中作困獸之鬥,卻幫不上一點忙。

  伊承諺像母雞護小雞般地擋在陳姿伶身前,如果不這樣,他怕蘇長賢會忍不住沖過來掐死她。

  急診室外的紅燈一直亮著,而陳姿伶的顫抖也未曾停止過。她因受到過度的驚嚇,原本就不大的臉彷佛縮了水似的,其剩下一對充滿惶恐的眸子。

  伊承諺將她的心手包握在自己掌中,不斷輕聲安慰著她說:「放輕鬆一點。」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不是故意的。」她像是在祈求每個人的諒解。

  伊承諭歎了口長氣。看到陳姿伶已嚇成這副模樣,他怎麼忍心再苛責她?

  「你說!你到底跟小乖說了什麼?你快說!」要是表情可以致人于死,陳姿伶可能已經屍骨無存了。

  雖然伊承諺對蘇長賢這種態度極為不滿,但他也急於知道陳姿伶和自己妹妹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

  「陳姿伶,你可不可以把整個意外過程告訴我們?」伊承諺還是忍不住瞪了蘇長賢一眼,表示他的不悅。

  「我……只是提起郎姥姥,還有鏡子的事……怎麼曉得她的反應竟是如此駭人……我根本叫不住她,也拉不動她……」她後悔了,其的後悔了。要是伊暖欣有個三長兩短……再看看蘇長賢臉上的表情,她是真的失去他了,是不是?

  伊家兩兄弟和蘇長賢都倒抽了口氣。

  陳姿伶的話令他們膽戰心驚。

  從她形容伊暖欣的情形看來,他們幾乎可以明確的知道,伊暖欣一定想起了什麼,這也是他們一直害怕發生的事。

  該來的還是來了。現在他們不得不相信,上天的安排是人的力量無法扭轉的。

  「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蘇長賢憤恨地用拳頭擊在牆上,彷佛他的手不是有血有肉的,完全不知疼痛。

  「夠了!」伊承諭用手肘擋了他一拳,制止他失控的行為。

  陳姿伶張大著口,要說的話全梗在喉嚨,眼淚一串串地流了下來。

  看到蘇長賢的手瘀血、腫脹,她的心叉刺又痛。他受傷,她何嘗好過?

  他竟傻得問她——「為什麼」?

  她為的是什麼,他還不懂嗎?天哪!她真的是嫉妒、真的是失望。

  急診室的紅燈熄了,林英平從裡面走了出來。他臉色十分凝重,在胸前畫了個十字。

  「林叔叔!我妹妹她——」

  「你們心裡最好要有準備。」林其平這句話教三個男孩的臉色頓時成了白紙一般。

  「不!不!」蘇長賢抓著林其平的手,激動地說:「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林其平緩緩地說道:「我行醫將近二十年了,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事情。我替她做了詳細的檢查,她沒有內傷,只有外表幾處擦傷,甚至連她肚子裡的孩子似乎也沒有流產的現象,可是——」

  「可是什麼?」三個男孩不知道自己的心臟還可以受得了多大的衝擊。

  「她的生命跡象卻一點一滴在流失。她已經醒了,可是好象活下去的意識很薄弱。我們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他們三個人全是醫學系的學生,林英平的話他們都清楚,但也跟林其平一樣難以置信。

  「她不會有事的。只要幫她找回那面鏡子,她就不會有事的。」陳姿伶的話還其是驚醒了他們三人。

  是的!只要有那面鏡子。只要讓她回到前世,她就有救了。

  伊承諺首先打破三個人的沉思,說道:「我們一定要找到那面鏡子,把暖欣送回前世。」

  伊承諭也懂這個道理,只是這麼匆忙間,教他們上哪兒找回那面鏡子?

  上一次他們到警察局去帶回伊暖欣時,似乎曾見到她手中握有鏡子,但是他們只顧著照顧伊暖欣,根本忽略了它的存在……兩兄弟很有默契地把目標鎖在蘇長賢的身上。

  蘇長賢顫著雙唇,痛苦萬般地點點頭。「鏡子在我這兒。」

  他沒想到還是有這麼一天。他一直以為只要把鏡子藏起來,便可以藏住一切,卻沒想到依然無法逃過冥冥中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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