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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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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於是咄咄逼人的道:「你到底隱瞞了我什麼?該死!你回來不就是要幫我恢復記憶的嗎?你這個樣子怎麼幫我?」 「有些事可以忘掉是最幸福的。」透過落地窗,她見到隨風輕搖的秋千;暈黃的夕陽雖然漸漸隱沒在山頂間,但是依然散佈著赤紅色的光,把天空照耀得如火燃燒般地輝煌。 「告訴我,到底我們之間曾發生過什麼事?」他不耐煩的大吼一聲。 「我曾由那個樓梯……摔下來。」她痛苦的閉上雙眸。 「你受傷了嗎?在哪裡?」他焦急地問。 「身體的傷很快就會複元,但是心裡的傷……」她喃喃低語。 「shit!你可不可以一次把話說清楚?你到底受了什麼傷?」 「我流產了,失去了我們的孩子,」她黯然神傷地說:「是對龍風胎。」 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陡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雙唇緊閉,下顆的肌肉激動地抽搐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顯然受到了極大的震憾。 但和她當時所受到的痛苦比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呢! 「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本來會有孩子的嗎?該死!我曾經有過兒子和女兒……為什麼我從來不記得這件事?又為什麼沒人告訴我?而為什麼我就是想不起任何事?」 那是因為你不願意回憶這件事……安梅莎把已到口的話,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現在說這些又有何用呢?責備他,他會承認嗎? 「你當時一定很傷心。」 「那不是『傷心』可以形容的,我覺得我的世界被毀滅了,寧可跟著他們一塊兒消失。」她趕緊轉頭望著窗外。 「我呢?我有什麼反應?」 「當時你到荷蘭去談生意,直到你回來時,已是第三天了,你也很難過吧!」她用手指抹去溢出的淚水。 「你為什麼會摔下來?是因為不小心嗎?」 「可以這麼說——」她覺得好累,那是一種心情上的疲憊,她需要休息,需要喘一口氣,否則她怕自己會因支持不住而昏倒的,「很抱歉,我想休息一下,可以嗎?」 「嗯……你還記得房間在哪裡嗎?」 「我不會回我們的房間,」她如同刺蝟般瞪著他,「我睡客房就行了。」 「你不是我太太嗎?既然我們是夫妻——」 「不!我們已經分居了。」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平靜無波。 「只是分居!」他的聲音也不帶一點情感。 「但是,時間也足夠在法律上站得住腳,只差少了一張離婚協議書而已。」她覺得聲音又漸漸地不穩定起來。 「為什麼你會離開我?原因是什麼?是我的錯,還是你的錯?」他仍是咄咄的逼問著。 「是你的錯!」她大叫出聲,「是你抹殺了我們的婚姻!」 「莎莎……」他凝視著她,眉頭深鎖,似乎在努力回想著。 安梅莎不想再面對他,抓起皮包和行李便往二樓沖,留下艾斯獨自一人頭痛欲裂。 夕陽已經完全沉落,天空卻仍有少許殘照,如同安梅莎此時的心情,即使強作鎮定,卻仍餘波蕩漾。 她選了原本是佈置來當BABY房用的房間,想當初她因失去孩子而傷心欲絕,艾氏夫婦怕她觸景傷情,於是把BABY房又重新裝修了一次。 她今天之所以選擇這間房間住,並不是想舔舐心中的傷口,而是要告誡自己,不要再重蹈覆轍了。 敲門聲響起,她整理好自己的思緒後才打開房門。 「你的行李整理好了嗎?」艾斯面無表情的問。 「有什麼事?」她只帶了幾套換洗衣物,並不打算停留太久、雖然畢雪珍答應給她兩個禮拜的假期,但現在艾斯已恢復部分記憶了,她只要和他把離婚的事談妥,她就可以離開了。 「我肚子餓了,你去做晚餐吧!」他的聲音冷冷的。 她不喜歡他這種頤指氣使的態度,好歹她還是他的妻子——在離婚協議書未簽之前,而他的口氣卻比對待一個煮飯婆還糟。 以前他不曾用這樣的口氣和她說過話,為什麼一聲意外竟讓他仿佛變了個人似的? 「我說我肚子餓了——」他再重複一次。 「我相信你在這兒住了也不只一、兩天,你有方法可以處理好自己的需求的。」她也沒啥好氣的說。 「但你是我的妻子,我有任何『需求』,你都必須替我解決。」 他在「需求」二字上加重語氣,似乎在暗示什麼,令安梅莎的雙頰不禁染上兩朵紅暈。 「我已經沒那個義務了,」想到他和岑霓的事,她胸中就有一股莫名的怒氣直竄而上。「你無權叫我做任何事!」 「要不要試試?」他竟開始威脅她。「你再不下樓,我就扛你下去。」 「你不敢,而且你也做不到!」她抬高下巴和他對峙,她不想讓他以為她仍是以前那個懦弱,遇到事情就只會躲起來的小女孩。 「你怎麼知道我做不到?」他的聲音佈滿危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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