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結婚吧·下(22)_淡霞

二十二

　　原來上帝是如此慈祥，竟派一個和甯兒長得一模一樣的天使來引導他……他想哭，大聲的哭，但從他喉嚨發出的竟是比哭還難聽的笑。

　　酒精中毒後莫非會產生精神疾病？海甯兒的心再度因擔憂而懸空。

　　「褚凱，你別嚇我。」

　　「你是誰？」

　　「我是甯兒。」

　　「哈！哈！連名字都取得一模一樣。」他笑出眼淚。

　　「你到底在說什麼？」她大喊著，「你是不是尚未完全清醒？可是醫生明明說你已經沒事了，為什麼會這樣？」

　　醫生？他停止笑聲，定眼再仔細地注視眼前那焦慮的容顏──他完全清醒了。

　　「甯兒，你真的在我身邊？」他緊緊抓住她貼放在他臉頰的手，彷佛唯有如此才能證明不是自己的幻覺。

　　「你玩夠了嗎？」看到他恢復正常，她心中是一陣的悸動，可是她用冷淡的口氣來隱藏自己起伏的情緒。

　　「你說什麼？」他痛心疾首地注視著她。

　　「螻蟻尚知要偷生，而你卻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我真不明白你為何要這麼做，如果你以為我會因此而對你產生愧疚，或因此原諒你，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海甯兒一臉無情，但心底卻在抽搐著，天曉得，當她見到他奄奄一息、昏迷不醒時，她有多麼自責。

　　聽到她無情的言語，褚凱完全崩潰了。

　　「如果你以為我是想自殺，那麼你就錯了。我只是多喝幾瓶酒而已，只是想藉酒精麻痹自己的思緒。」他的神情倨傲又脆弱。

　　「你想怎麼做都與我無關，你我之間早已成了並行線。」她原不是如此無情冷酷的，但是她永遠也忘不了他在她心中烙下的傷害，她不斷告訴自己，恨他，恨他「難道真的無法挽回？」褚凱的雙眼濡濕。

　　「沒錯，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交集。」她的聲音冷漠且疏遠。

　　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褚凱的面容卻是黯淡、毫無光彩的。

　　海甯兒明顯地看到他眼中的閃閃淚光，她驚愕地眨眼，而他卻閉起了眼睛。

　　剎那間，那些因他而起的痛苦，以及這些日子來撕扯她靈魂的恨意，竟不知跑到哪兒去了。這份恨意一直是保護她的盔甲，失去了它，她竟覺得自己是如此的脆弱。

　　為了不在他面前流露出自己的脆弱，她只有選擇逃離他。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不，甯兒，不要離開我！」

　　這一刻，海甯兒連呼吸都覺得疼痛，但她仍狠心將門關上，所以，她並沒望見褚凱眼角滴下的淚。

　　第六章

　　甯兒，不要離開我——

　　褚凱痛苦的呐喊像鬼魅般緊緊揪住海甯兒的心，腦海中浮現的也是他昏迷時緊緊抓住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叫喊她名字的情景。

　　俗話說的好——酒後吐真言，雖然當時他已陷入昏迷狀態，但他嘴裡喊叫的不是歐萊兒，不是其它女人的名字，他叫的是她的名字．

　　一個昏迷的人是不會偽裝自己的，而她也可以明確的感受到他發自內心的叫喊，要不然她也不會感應到他陷入危機中而前去救他。

　　可是，她無法因此就原諒了他，她辦不到。

　　「甯兒，甯兒！」陳小咪的聲音打斷她的沉思。

　　「咪咪，你怎麼了？」她發現好友正以古怪的神情注視她。

　　陳小咪向她扮了個鬼臉，「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你是怎麼了？為何從醫院回來之後，就變得魂不守舍的，該不會你還在擔心褚凱吧？」

　　「才沒有呢！」她死鴨子嘴硬。

　　陳小咪朝她曖昧地笑了笑，學著她口氣說：「才沒有呢！要不要我借你鏡子啊？」

　　「借我鏡子做什麼？」她怔了怔。

　　「看看你說謊話的表情。」陳小咪取笑道：「你根本不會說謊，再說，我們是好朋友，就算你承認我也不會笑你的。」

　　「咪咪，你就別鬧我了，我現在心情好亂，好糟。」她用手揉著疼痛的太陽穴。

　　「唉！」陳小咪重歎了口氣，「其實，你現在正處於極矛盾的狀態，你的心裹一直有他的存在，但是你又不能忘記他帶給你的傷害，對不對？」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