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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由於手掌受了傷,她花了更多的時間做清潔工作,等她全部收拾乾淨後,她整個人虛脫地跌在地上。

  傷口的血仍在流,她好希望就這麼把自己身上的血流光算了,但是腦海中浮現小羽可愛的笑臉,她告訴自己不能如此任性,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小羽著想。

  她突然好想念女兒,想聽聽小羽童推的嗓音,於是她拿起電話想打——電話線居然已被剪斷了。

  想當然,這也是達爾早就預謀好的,他是故意要讓她孤立無援,在求助無門下向他屈服。

  艾凡挫敗地摔上電話,沮喪地把自己的臉埋在手掌心,指縫泄出的是血或是淚,她早已分不清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傭人房,昏昏沉沉,她聽到汽車駛進別墅的聲音,但她已不想加以理會,此時此刻她累得只想好好睡一覺。

  法拉像個受盡委屈的小媳婦似地緊緊跟在達爾身後,肚子也餓得咕咕叫。

  說什麼要帶她去吃晚飯,一上車,達爾就像捉了狂似地在路上飆起車來,然後也不顧她的感受,只是在路旁的商店買了一塊硬邦邦邦的三明治扔給她,然後就把車子開到海邊去喝悶酒。

  雖然不是冬天,但入夜的海風十分清冷,加上她身上只穿著一件薄如蟬翼的睡衣,凍得她直打哆嗦。

  「達爾,你心情不好,我們到夜總會去喝酒。狂歡作樂,我相信你就會開心了。」她陪著笑臉說。

  「我叫你別囉嗦,你是沒聽見是不是!」達爾朝她怒吼。

  法拉真是委屈到了極點,打從她當人家的情婦開始,還沒有一個男人這麼吼過她,雖然她知道自己只是男人的寵物,但是,哪一個男人不是被她馴得服服貼貼的,這麼鬱卒的事,她還是頭一回遇見,真令她不禁為自己叫屈。

  可是,就算她再怎麼咽不下這口氣,她也得咽下去,這就是當情婦的悲哀吧!

  所以她只好乖乖地陪著達爾吹風,吹得她直打噴嚏,真不知道會不會因此傷風感冒呢!

  好不容易達爾喝光了買來的啤酒,他又一聲不吭的拉著她走。

  「達爾,我們又要上哪兒去——一」看達爾投射而來冷冷的目光,她嚇得連忙閉上嘴。

  上帝!聖母瑪莉亞!千萬別又去買酒來吹海風,她真的冷得受不了了。

  謝天謝地,達爾終於把車子開回別墅,別墅內一片寂靜,那個可憐的新娘子也不見蹤影。

  達爾像發了瘋似地到外尋找,法拉趁著他全心全意找妻子的當頭,悄悄溜回房間。

  日頭赤焰焰,隨時出人命,她可不會傻得去當炮灰。

  該死!該死!她竟然敢把房門鎖上,達爾用力的拍打著門板。

  當他發現艾凡失去蹤影時,他差點窒息,他還以為她趁著他離開之際逃開了,可是當他準備開傭人房時,發現門是鎖著,原本緊繃的眉心終於舒展開來。

  睡得昏昏沉沉的艾凡,眼皮重得無法撐開,但那一聲大過一聲的敲門聲,令她不得不睜開雙眼。

  「砰!」一聲巨響,那可憐的門板再度被犧牲了。

  艾凡完完全全清醒過來。

  「你、你要做什麼?」好像只受驚的小白兔蜷縮在床的角落,那副惹人愛憐的模樣令達爾想將她緊緊摟在懷中,給予她最大的保護。

  然而嫉妒仍戰勝理智,他像拎小雞般把艾凡從床上拎了起來。

  由於太過疲備,她差點因此跌坐在地上,幸而達爾快一步挽住她的腰,才令她免於跌倒。

  從她身上傳來清清淡淡的沐浴精味道,令達爾心頭為之顫動,小腹又莫名地流竄過一陣熟悉的灼熱。

  但他馬上像甩開什麼討厭的蟲子似地甩開她。

  「誰准你上床睡覺了?」

  看來他是故意來找碴的,艾凡一點也不意外,只是靜靜地注視著他,她的反應令他更加失控。

  「我叫你把餐廳的地板清理乾淨;你沒聽清楚是不是?」

  如果她沒記錯,她早把他留下的殘局收拾乾淨了,就連地板,她也用抹布抹得光滑明亮,而他竟然還在這兒對她暴跳如雷,她實在很想大聲問他,到底有沒有搞錯?不過,她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便又上床去了。

  「起來,我要你去把餐廳的地板擦乾淨!」他又伸手去拉她,正好握住她受傷之處,好不容易才止住的血再次流了出來。

  達爾一感到手心又熱又黏的,趕忙放開了她,瞪大雙眼看著殘留在自己手上的血。

  「這是怎麼回事?」他又惱又火地想再去拉她的手看個清楚,她卻像躲避毒蛇猛獸似地避開,「我在問你的手為什麼流血?你別裝聾作啞,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憐香惜玉嗎?」

  他心疼、很心疼,但他卻不肯表現出來。

  艾凡還是不肯說話,只是朝房門口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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