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丹甯 > 杏林妻 | 上頁 下頁 |
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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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蘇絹萍雖然還是不大高興,不過沒再表示什麼,算是答應了他們的婚事。 祁兆禾沒坐太久,約莫只待了半個時辰,便說尚有要事處理,先行告辭。 蘇絹萍本來有些不滿,然而範竣希卻拉住她,低聲說了幾句,她才沒多加刁難。 蘇湘梨沒注意到那對夫妻的互動,只聽見祁兆禾說馬上要走,心中不舍,便自告奮勇要送他至大門。 范竣希知她心意,還特地囑咐下人跟得遠些,好留給他們說話的空間。 「什麼要事讓你這樣來去匆匆啊?」蘇湘梨邊走邊咕噥著。 其實她不過是隨口說說,抱怨一下,畢竟他們的生活圈差異太大,他若有什麼秘密不想和她說,她也可以理解。 沒想到祁兆禾卻停下腳步,表情難得凝重的望向她。 「小梨兒,我有件重要的事得和你說。」 「怎、怎麼了?」她被他嚴肅的模樣嚇了跳。 「你應該也知道了,今年秋冬不會多太平,有十年來不曾見到的大旱,朝中又動盪不安。」他蹙眉,表情是少見的擔憂,「其實我本不該在這時向你提親的,這恐怕會讓你被捲入其中,但我實在等不到事情結束……」 「咦?」蘇湘梨似懂非懂。 見她一臉迷惑,他輕歎,「你看你姐夫最近遇上的事就明白了,他一介商人,無官職在身,只因與懷王有生意往來,朝中就有人欲陷他於不利。你既是他小姨子,如今又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這陣子無論想巴結你或是想害你的人,只怕都少不了。」 「真、真的啊?」他這麼一說,她也緊張起來。 祁兆禾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這些事,神情有幾分無奈,「我本不願攙和進去,偏偏我的身份令我避無可避,即便我從來想過要爭什麼。他們也不可能輕易放過我,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蘇湘梨搖頭,「有什麼委屈?如果我們今天異地而處,你會覺得委屈嗎?」 祁兆禾笑了。 這樣單純執著的姑娘,他怎能不愛呢? 「我知道你不在意,但我仍會心疼。」他溫聲道,「總之我必須先回去處理一些事,快則幾日,慢的話……可能半個月,甚至更久也說不定,當然,能別拖這麼久是最好的,只是我也沒把握事情究竟多久才能結束……總之接下來的日子裡你能不出門就不要出門,醫館藥鋪暫時都別去了。」 蘇湘梨聽出他語氣中的認真,曉得他不會無緣無故這樣囑咐,因此她並沒有多說些什麼,「放心,我知道了。」 「那我先定了,這幾日或許會很忙,不一定能過來,你千萬要保重。」他又瞧了她一眼,有些戀戀不捨,然後才轉身離去。 她望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猶豫了會兒,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喚道:「兆禾。」 他回頭望向她。 她小跑步至他身邊,想了想,執起他的手,「雖然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但無論如何請一定要小心。別忘了你還有許多秘密沒告訴我呢!」 祁兆禾瞧了她好一陣子,才柔聲道:「我會小心的。」 所有熟識他的人都極為相信他的本事,在他長大後,每回他出門時,那些人沒去提醒他的目標小心就不錯了,已很久沒有人細心叮囑要他小心。她還是第一個用這樣的語氣對他說出這番話的人。 他很感動,非常感動。 他從不知道自己竟會被這樣平凡的話語打動,若不是後頭還有那麼多人盯著,他真想狠狠抱住她。 祁兆禾決定,要盡己所能將所有事快速處理完,然後立刻回來娶她。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和小梨兒成親了。 「撈月樓」是一間位於城東的茶樓。 既取名為「撈月」,可知其是依水而建,而這撈月樓正處於穆江旁。 城東之地寸土寸金,加上往來的入都是高官富商,能長久營業的店家必定郝有獨特之處,撈月樓亦是抓此。 這棟三層離的茶樓在一樓不設席,自正門進入後是個回字形長廊,中間則種植著一片翠竹,繞過長廊後,才看得到通往二樓的階梯。 二樓以上則全數隔成雅致卻又寬敞的廂閱,因此撈月樓雖占地不小,客席數量卻有限,得加上環境清幽隱密,適合談要事,極受達宮顯要歡迎,往往都得在好幾日前預訂,才搶得到一間包廂。 此刻蘭樓視野最佳的包廂內,坐著一中年一青年兩個男人。 茶點和茶具早就被挪到一旁,桌上擺著的,是個白玉雕成的棋盤。 兩人正專心對弈。 棋子亦是玉石所制,落在棋盤上不時發出清脆的聲響。 「放棄吧,這局您輸了。」身著一襲白衣,看起來較為年少的男子,將手中的白子扔回缽裡,淡聲道。 年長的男人不甘心的瞪著棋盤,他原不想這麼快就認輸,然而看了許久仍看不出活路,最後只得死心。 「哼,跟你爹下棋居然也不手下留情!」中年男子歎氣,棄子認輸。 「我已讓了您三子。」祁兆禾淡淡的道。 既然讓子了,就已經是手下留情。 「全天下也只有你敢在棋盤上對朕趕盡殺絕。」皇帝瞪他。 「其實祁女俠也敢,只是她下不贏您罷了。」祁兆禾一笑,「若想找會對您手下留情的,那便不該找我。」 相信有很多人願意輸給他。 「跟那些人下棋有什麼樂趣?明知他們故意讓朕,贏了也沒意思,」所以抱怨歸抱怨,他還是喜歡和小兒了一起下棋。 祁兆禾笑而不語,只是為兩人再斟了杯茶。 皇帝品著茶,抬眼瞧著箍前結合了風兒與自己樣貌牌性的兒子。 唉,他已無數次遺憾小兒子不願入宮,對皇位亦毫無興趣的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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