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丹甯 > 杏林妻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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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前世或今生永遠都是姐姐在保護她,她什麼都沒能為姐姐做,還好,如今已經有另一個人守護姐姐的幸福。 「小梨,你若一輩子都不願嫁也沒關係,反正你姐夫可以養你一輩子……」蘇絹萍顯然是累了,一面打呵欠一面道。 這話提醒了她,該現在跟姐姐說兆禾的事嗎?蘇湘梨猶豫了會兒。 還是先稍微提一下吧? 雖然洪寧的傷恐怕還要治上一、兩個月,兆禾來提親,最快也是一個半月之後的事了,但終究是要說的。 因此她鼓起勇氣道:「姆我沒想讓姐夫養我一輩子的,我、我有喜歡的人了……」 好不容易把話說出口,然而身旁的人卻沒反應。 她等了好一會兒還是沒等到回應,忍不住半撐起身子往姐姐那瞧去,卻發現蘇絹萍居然睡著了,胸口隨著呼吸微微的起伏著。 她先是一呆,隨後輕笑出聲。 算了,睡著就睡著吧,反正還有好一陣子呢,這事改天再說不遲。 蘇湘梨沒想到回範府之後的日子居然會這麼忙。 她短時間內連著「曠職」了十幾日,再回到醫館和藥鋪時,生意莫名的好,一堆人找她看病、抓藥,還要應付偶爾來「探班」的祁兆禾,讓她忙得不可開交,每天回到家都累得只想洗澡睡覺,完全想不起要和姐姐說什麼。 而祁兆禾顯然亦有其他事要忙,仕往七八天甚至更久才來一趟,但他倒是常叫底下的人送些珍稀藥材給她。 蘇湘梨也沒忘記自己答應洪寧的事,當她第一次看見洪寧全身的傷後,眼眶都紅了。 真不知是哪個狼心狗肺的人,竟對個二十歲的姑娘下這般毒手! 洪寧的傷勢很嚴重,又因時間拖得有些久了,治療起來不是很容易。 不過在她全力替洪寧治療,再加上祁兆禾提供的藥材很有效,傷口恢復得極好。 洪甯原也是個性格爽朗的女子,只是遭逢大變,心性有些扭曲了,她見蘇湘梨對自己極為用心,照護周全,十天半個月相處下來,對她和祁兆禾的態度也就軟化許多。 而當她聽說祁兆禾被要求得等自己身上的傷復原至某個程度才能抱得美人歸,更是笑得差點滾到地上去。 「有必要這麼樂嗎?」蘇湘梨邊整理藥材,邊好笑的說道:「當初跟你說,你的肌膚最少能恢復七八成時,也沒見你這麼開心。」 「哎呀,你不懂江湖上有多少人想著那妖孽吃癟呀!至於我的傷……反正最難堪的時候都已經過了,你肯替我治療,我就已經很高興啦,能恢復多少還是其次。」洪寧笑道,她的聲音聽起來已經比先前好很多了,「沒想到那妖孽也有今天……呵,你這麼一說,反而讓我不想治療了。」 蘇湘梨聽了真是哭笑不得。 雖然洪甯對祁兆禾還是滿口妖孽妖孽的叫,態度確實和緩許多。 意外的是祁兆禾並不介意被這樣叫,蘇湘梨這才從洪甯口中得知,祁兆禾生平最討厭人家稱讚他的外貌,其他倒是還好。 這才發現自己初次與祁兆禾相遇時,就犯了人家的大忌,看來她蘇湘梨能好好的活到現在還真是奇跡。 洪寧雖然說不在意傷勢能復原多少,但姑娘家心底都是挺在意自個兒外貌的,縱使像她這樣武學世家出身的姑娘也不例外,所以當一個多月過去,她發現自己的傷疤明顯淡了許多時,整個人欣喜不已,更加努力配合治療,唯有在想起當初慫恿她找祁兆禾復仇,事後又直接失蹤的義兄時,臉色才有幾分陰鬱。 眼見洪寧的身體一日好過一日,蘇湘梨決是該抽空和姐姐談一談了。 這天她特別提早回家,準備把醞釀許久的說詞對姐姐說,不料剛到範府門口,就見到範府內兵荒馬亂。 她嚇了一跳,趕忙攔了個下人詢問,沒想到卻得到姐夫被官府帶走,而姐姐暈過去的消息。 她大驚,立刻奔進房裡探望昏迷不醒的姐姐,趕緊替她把脈後蘇湘梨徹底呆住了。 「湘梨小姐.夫人怎麼了?」見她呆愣在那,蘇絹萍的丫鬟青兒緊張的問道,「夫人不會有事吧?」 蘇湘梨先是搖搖頭,但猶豫了下,再次抓起姐姐的手診脈。 「湘梨小姐……」見她神色凝重,青兒急得都快哭了。 「別擔心,我姐姐沒事。」蘇湘梨籲了口氣,蹙著眉,放下姐姐的手,「她只是有喜了。」 下人們目瞪口呆,蘇湘梨心中也是五味雜陳,不知該高興還是擔憂。 唉,姐夫突然被抓,姐姐懷孕了卻又憂心過度倒下,這一切豈是個亂字可形容啊? 於是接下來幾天,蘇湘梨又曠職了。 沒辦法,姐夫不在,懷孕快兩個月的姐姐又成天愁眉不展,范府亂成一鍋粥,一堆事都被推到勉強算半個主子的她頭上來了。 她沒有管事的經驗,每天光處理範府的事就焦頭爛額了,哪有時間去醫館藥鋪?最後她乾脆吩咐于管家小事自行決定,天塌下來的大事再來問她或姐姐,才總算得了點閑。 但除此之外,她也還有其他事要操心。 姐姐因傷神過度,動了胎氣,這懷孕前三個月又是最危險的時候,地只能又是施針又是開藥方,還開了安神助眠的藥,讓姐姐多睡一些,總好過清醒時憂心勞神。 就這樣過了幾日,某天下午,蘇湘梨坐在房裡,咬著筆苦思如何開藥方,因為懷孕的婦女用藥有很多禁忌,令她煩惱下己。 唉,這種日子再多過幾天,她覺得自己一定會早生白髮。 突然感覺到身後拂過一陣風,她正想抬頭,卻突然被人自身後擁住。 那擁抱帶著熟悉的氣息,令蘇湘梨心中一陣欣喜,幸好及時壓不到口的喜悅尖叫。 「兆采?」她很驚喜,高興的轉頭嚷著,「幾天不見,我很想念你呢。」 她不懂什麼花言巧語,從來是心裡想什麼便說什麼。 但就是這樣,才更令祁兆禾高興。 他就是喜歡小梨兒的真。 只是心底開心歸開心,嘴上還是要抱怨兩句,「不來祁風l山莊,醫館、藥鋪又都不去,還真看不出你哪裡想我了。」 「唉,不是有捎信告訴你,這幾天家裡有事嗎?」見到他,她真的很高興,但想到範府目前的處境,才上揚的嘴角又垂了下來。 「這幾天沒吃好、沒睡好?臉都變尖了。」他覷著她眼下淡淡的陰影,有幾分心疼。 「哪裡能睡得好啊。」她輕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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