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丹甯 > 欺皇子 | 上頁 下頁 |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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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不是這麼嬌弱的人,但方才實在太兇險,她為了替他爭取更多時間,幾乎耗盡了氣力又受傷,此時浸在冰冷的溪水中,頓感難以忍受。 她還不想死,也不能死…… 將頭緊緊貼著他的胸口,她聽著那沉穩的心跳,突然意識到這是自己第一次像個女人似的依偎在男人懷中。 熙平的胸膛寬厚溫暖,明明情況如此危急,她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因為,她知道他會守著她。 她活了二十載,這輩子救過許多人,並且還有更多人希望能得到她的庇護,卻從沒有人問過她需不需要被保護,只有熙平,直接以行動將她護在羽翼之下。 溪水依舊凍人,傷口也疼得厲害,但她的胸口卻是火熱的,一顆心因他的守護而悸動不已。 不知過了多久,狗吠聲漸漸遠去、消失,李熙平又仔細聽了會,確定危機解除才松了口氣,低聲對懷中人道:「看來暫時是安全了。」 然而這麼一低頭,他才忽然發現自己和可清此刻的姿勢好像……太曖昧了。 穆可清整個人緊緊貼著他,不留一絲縫隙。 沒來由的,李熙平的心突地一跳,不自覺地鬆開了手。 沒想到才放手,懷中的人兒便直接往後倒,他大驚,連忙把人撈回。 「可清?」他顫聲喚道,卻得不到回應。 此刻天已微亮,他就著稀薄的日光,看見可清雙目緊閉,唇瓣毫無血色。 他趕緊將人抱上岸,心驚的發現可清不知何時暈了過去。 若只是浸在冰冷溪水中,有他的內力相助,憑可清的身體狀況,斷不可能就此失去意識,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受了不輕的傷。 他傷在哪兒了? 李熙平臉色一變,再顧不得其他,檢視著穆可清的身子,隨即發現肩頭紮著一支被拗斷了箭杆的箭。 穆可清身上的傷不至於致命,但無論如何都得先做處理。 再說他們也不能一直穿著濕淋淋的衣服,因此李熙平就近尋了一個平坦之處,折了些樹枝,接著自懷裡掏出用油紙仔細包裹著的囊袋,取出點火工具。幸好他事先在外裹了層油紙,在水裡浸了這麼久,火摺子和火石才都是乾燥的,一下就點燃了火。 火光映亮了可清失去血色的側顏,但卻令他忽感陌生,本打算替可清處理傷勢的動作不自覺的緩了下來,目光無法自那臉上移開。 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此次行動有多魯莽。 他們居然就這麼大膽的兩人夜闖敵營燒糧放馬,未將夷軍放在眼裡。 可清就已經夠胡來了,而他不但沒阻止,甚至還更進一步提出意見,行險棋把調查奸細之事一併算計進來。 若非兩人的武功皆是當世頂尖,對附近地形又熟悉,否則根本不可能活命,只是受這點傷,已經很不可思議。 然而儘管明白這道理,但見穆可清受傷昏迷,李熙平心中仍堵著說不出的難受與鬱悶。 原本他是打算自己去當行刺薛玄的誘餌,但可清卻說夷軍只知穆將軍,不識景王,他若不現身,薛玄必會起疑。 他爭不過他,只能妥協……卻令他陷入危險。 李熙平傾身,本想察看穆可清的肩傷,卻發現穆可清的膚色雖不白,膚質倒是極好,看起來光滑細緻,令他忍不住伸手。 等等,他在做什麼?李熙平猛地一僵,急急收回差點撫上穆可清臉龐的手。 可清是個男人啊!為何他總對他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就算過去不曾傾心于哪位姑娘,他也不覺得自己會喜歡男人……但可清似乎總能輕易激起他從前甚少產生的情緒,無論是欣賞、欽佩、心疼、憐惜……甚至是喜歡。 是,是喜歡,不僅僅是好感而已。 李熙平長長歎了口氣。 在與可清共同經歷驚險的一夜後,他終於不得不承認,自己和二哥喜歡上了同一個人,而且還是個有家室的男人。 怎麼辦,這可教他之後如何面對可清?李熙平苦笑。 此時,穆可清忽然動了動,接著慢慢睜開了眼。 他頓時精神一振,把那些思緒拋到腦後,忙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穆可清初醒,只覺視線模饃糊糊,僅勉強可見一個熟悉的男人輪廓。 「燦璃?」她直覺喚出這十幾年來最熟悉的名字,然而才剛出了聲,她就馬上察覺不對,「不……是你,熙平……」 李燦璃與她,早沒有關係了,她喊出這名字不過是習慣使然,但待她神智稍恢復後,馬上就意識到眼前的人是熙平。 雖然他們兄弟長得有幾分相似,但終究是不一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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